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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的微生珣,看惯了春秋,也赏完风月,经历过大起,亦踏过大落。原本心底还有一处浅淡的光亮,在世事无常中,摧残凌落,几无声息。
温瑾就像拯救微生珣的圣主,像淹死之人在冰冷广阔的水中抓住的那一根浮木。
在死亡之前,给人以希望,比死亡本身更让人害怕,也更绝望。
“我想过很多次,为何那么多人,就偏偏喜欢你,”微生珣俯首描摹着温瑾的面容,如三年前初见那般,除了个子窜高了些,倒是没有什么不同的变化,“大概是除了妈妈以后,再也没人对我这么好了。”
方林诗的离世,无疑给年幼的微生珣致命的打击。
隐忍,坚毅,不近人情。如若一生有人庇佑,谁又会无端愿成为这样的人。微生珣学会了用荆棘保护自己,但凡事,过刚易折。
就如当初的余怡,微生珣明明是好心想扶人一把,一不小心没有抓住,让别人误以为是他推得。
加之微生珣又不喜欢做多解释,自然都把责任推到微生珣身上了。如若不是温瑾为他解围,教他为人处世,否则现下还是冰坨。
人心都是肉长的,可生理解剖上,它偏偏又是长偏的,人人都偏向弱者,以自身的想法引导着舆论,可又谁曾想过,在某些程度上,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温瑾张口说道,“比不上你母亲,一直以来你闭口不谈你父亲,我也没有问,因为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微生,从前的磨难已经过去了,阿姨也不会想看着你变成冷漠不懂世事的人,过刚易折,所以现在经过这一学期,我觉得你话多了很多,我真的很高兴。”
“打个不恰当的例子,我爸是靠着那股淳朴肯吃苦的劲头,温家才有了这般家底,”温瑾将鞋尖蹭了蹭台阶,泥土从面上掉落,“但是这毕竟是少数,最起码,他说的话比你多,也知道吃亏是福,不会忍让过度,哪个位高权重的,不是踩着别人脊梁骨上去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一直觉得你不该只是着眼于温饱,应该去驰骋商界。如今只是明珠蒙尘而已。”
“明珠蒙尘,你倒是高看我。”长年不喜上弯的唇角,也就在温瑾面前方才展露多次,“不是我不想,是我不敢,阿瑾,以后再同你说我的情况吧。”
温瑾听了这话,只觉得微生珣母子像是落难的人,微生珣一直都在努力地挣钱,可能在外有追债的人家也不一定,这样一想,温瑾倒是更觉得微生珣活的不易,阿姨走了,指不定所有的债务都落在了微生珣的头上。
况且阿姨是病逝的,定然死前花了不少医疗费。兹山公墓虽有人守墓,但是同方林诗坟前一般整洁的,还是少数,说明微生珣一直都会来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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