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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书笑着应道:姑娘放心,奴婢晚些时候就去送。
主仆三人一路说着话,正在铺子里挑着东西,便听得身边有人议论道:今日是不是就是颜家上下处斩的日子?
可不是?算算时辰也差不多了。颜大人是个好官,真是可惜
兄台慎言。
那人听着,忙住了口,道:多谢兄台提醒。
颜家
颜凝听着只觉心慌,颜这姓氏少见,京里姓颜的人家并不多,而做官的就更少,几乎就只有颜宗翰一家。
颜凝赶忙走到那几人身侧,道:敢问公子,方才所说的颜家是哪个颜家?
那几人面面相觑,生怕惹出祸端来,说什么都不肯说,只推脱着走了。
倒是铺子里的伙计看不下去,道:夫人不常出门,大约不知道,今日是观文殿大学士颜大人父子要处斩呢。
颜凝听着,只觉脑袋里嗡嗡作响,几乎要晕过去,她跌跌撞撞的走到伙计身边,道:观文殿大学士,可是颜宗翰颜大人?
那伙计满不在意道:还有哪个颜大人?
颜凝眼前一黑,生生呕出一口血来。
知书,知画赶忙来扶她,她却推开她们,猛地冲了出去。
临近刑场,云却一层层的厚了起来,宛如一块巨大的墨色石头,压在京城的上空中。虽是正午时候,处处却都是阴沉沉的。
刑场周围早已围了乌泱泱的人群,将一切都遮在了里面,让人看不真切。
好像这一切都只是一场幻梦,只是对于颜凝来说,这梦也太可怖了些。
血顺着石阶一层层的流下来,将整个地面都染得粘腻潮湿,空气中到处弥漫着难闻的血腥气,令人闻之胆寒。
手起刀落,一个个脑袋滚了下来,人们不觉往后退了一步,好像生怕这脑袋滚到自己脚边似的。
谢以安坐在高台之上,面容冷清得宛如谪仙,好像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似的。
仿佛,他从来都是作壁上观的人。
世子,除了颜予淮之外,犯人皆以伏法!
谢以安闻言,目光凝在不远处的颜予淮身上,他早已身死,却不是被斩首的,而是自尽。
他以身为筏,要揭露康王的狼子野心。
死之前,他做了好一段慷慨陈词,的确让人心潮澎湃,可在场的都是些没用处的老百姓,连半个说得上话的人都没有,他这一番心思,算是白费了。
谢以安唇角溢出一抹冷厉笑来,幽幽道:左右他是要死的,自尽和斩首没什么差别。
是!下属道。
又有人来报,道:世子,罪臣颜宗翰的夫人和妾室,皆已在牢中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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