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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体被水流带上了岸,挂在一堆卵石中,被地下河水一浪浪地冲刷着。尸体背上还挎着一把枪,刚才的响声大概就来自枪柄与石壁的碰撞。
淳于扬拧亮手电,强忍反胃上前查看,只见尸体外形全毁,只保留着一个人的样子,但脸不是脸,身不是身,毛发脱落,嘴唇不见,牙龈外掀,耳廓残缺,眼皮失踪,皮肉上全是坑洞,一个个深可见骨,一大片水域都快被他的血染红了。
这种惨烈的死法可不是什么枪伤,说万箭穿身倒还贴切些。
“这条河里有虫吗?”淳于扬问。
唐缈说:“没……没有吧,活水里怎么投放虫?如果有的话,石井他们一开始也过不来啊。你等等,我试试。”
他说着就跑到另一侧水流安静处,咬破手指滴了几滴血下去。虫对他的血趋之若鹜,向来很给面子,但这次血迹只是缓缓扩散,最后被水流卷入。
“没有的。”他吮吸着手上的伤口说。
心底的不安感越来越强,无论河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两人都觉得不该再等了。
他们下水,脚底可以触及河床,划了几分钟转过石壁拐角,再往前,到某个甬道狭窄处时又恶心得几乎快吐出来,原来那里还卡着一具尸体。
这一具外表残破的死尸是高加索大汉,他身高一米九十多,膀阔腰圆,死了也显得沉重累赘,平缓的水流带不动,只得将其抛弃在此地。尸体的整张头皮都掀没了,脸朝下闷在河水里,全身坑坑洼洼、洞洞眼眼没有一块好肉,情状和前一位一模一样。
死一个人可以说是意外,死两个并且是同样的死法,那就相当古怪了。
唐缈和淳于扬惊惧不已, 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 一想到自己泡在高加索大汉的尸水里,简直恨不得自己也脱层皮,连忙屏息绕过, 尽量到尸体的上游去。
游经小河湾, 地下河恢复清浅,两人淌水上岸,只见那只被石井夺走的竹筏子散了架, 竹子东一根西一根地四处散落,石井本人则无影无踪。
枪击又开始了, 一阵紧似一阵,在甬道中呼啸回荡, 震得鼓膜发痛。
枪战双方到底是谁呢?离离和唐画被绑走了,周纳德和司徒湖山已死,难道还有别的势力加入?
枪声间隙夹杂着男人宛如困兽一般的吼声,有着十二万分钻心剜骨的痛苦和绝望, 还能够听到几句含混的脏话。<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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