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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字条是唯一有落款日期的一张,正是今年四月,即姥姥连续向南京写信求助的时候,这应该是她生前写给唐竹仪的最后一封短信。
唐缈睫毛低垂,好一阵伤心。
淳于扬正要劝,忽然见他两手一拍,抬起眼睛笑意盈盈地说:“总之他们提前见面了对不对?”
淳于扬一怔:“呃,对。”
唐缈说:“那姥姥一定能赶上和唐竹仪一起投胎,或者两个人一起成仙去。姥姥一定说:唐竹仪啊,你怎么回事啊?烧那么多东西给你,你也不托个梦,你什么思想觉悟啊?唐竹仪说:啊碧映同志,我忙啊!”
他居然一人分饰两角,自说自演起来:“姥姥说:忙忙忙,你忙什么呀?唐竹仪说:忙开会,神仙堆里那么多事,马克思和斯大林意见不合,丘吉尔和恩格斯打起来了,列宁说你们闪开我这儿正和赫鲁晓夫下棋呢,这吊人赖得很,赫鲁晓夫说放屁放屁,勃列日诺夫比我赖八十倍,我跟他对家打牌,裤子都输掉了……我开会就是为了调解他们!”
“姥姥问:就知道管人家的事,先把家里的事情管好啊!你怎么不保佑唐画的眼睛好起来呢?唐竹仪说:碧映啊,首先呢要舍小家为大家才算好同志,其次这个世界是有运行规律的,天生没鼻子的人,你烧香拜佛也不能长出鼻子不是?得整容啊!”
淳于扬展颜一笑。
唐缈见他笑了,也笑了两秒钟,突然脸僵住,自我嫌弃地说:“真糟糕,我怎么能这样,小妹妹还在上面等着被割手指头呢,我倒说起笑话来了!”
淳于扬缓缓地说:“你愿意说笑话是好事。”
唐缈又勉强笑了笑,下一秒问话已然带着丧气:“距离两个小时的期限还有多久?”
淳于扬闭口不言。
那块对他来说意义非凡的瑞士金表依旧好好地躺在他裤子内兜里,可他不想掏出来,因为一旦被唐缈看见,似乎又提醒了什么。
于是他说:“别着急,还有时间。”
唐缈问:“石井马上要派那个东南亚矮子来打听情况了,该怎么办啊?”
淳于扬随手翻了翻桌上的纸,仿佛不经意地说:“我有句话想问你。”
“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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