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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动作让他流鼻血了,虽说不多仅一滴两滴,却是鲜红。他将鼻血随手抹在稻草上,情绪不免有些低落,然而他没有任何不舒服,连鼻子塞、喉咙痒都没有。
他跑去碗橱翻找出唐好的小镜子,在跳跃的油灯下观察自己,毫无异常。
“我的眼珠子是不是大了一圈?”他问淳于扬。
淳于扬冷冷一笑:“是么?我看见你时连头都大了一圈呢,明天中午的解药你准备了没有?”
“没有解药,等死吧。”唐缈翻了个白眼,继续看镜子。
到底什么鬼东西在他体内?是尚未发作的毒?是还未醒来的蛊?无论如何,有一点是肯定的:它来自姥姥的黑色幔帐里。
既然来自姥姥,唐缈相信它一定不致命。
离离曾经挑拨过,说姥姥和两个小姑娘都想要他的命。但他才不信呢,他始终赤诚地站在她们一边,即使因此光荣牺牲。
“牺牲”两个字刚刚划过他的脑海,他便开始吐血,大量的鲜血短时间内从他口中涌出,喷在干燥杂乱的稻草堆上,就仿佛他体内有个专门封锁血液的水龙头,而谁把那玩意儿拧开了。
他和淳于扬都吓坏了。
淳于扬完全忘了自己有洁癖,先替他捂住嘴,发现无济于事后就冲出了厨房,一边大喊:“司徒先生!!”
司徒湖山是江湖人士,年纪又长,淳于扬以为他总有些歪门邪道的止血方法。可等他来了之后也束手无策,只会吱哇乱叫,在唐缈身上乱点乱戳,期待某一个穴位突然发挥奇效,结束这场恐怖的血光之灾。
一时间烛影摇动,脚步纷乱,唐缈徘徊在休克边缘,淳于扬满头焦虑的冷汗,唐画吓得嚎哭不止,司徒湖山大呼小叫,周纳德腿都软了,连离离也脸色苍白。
谁都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唐缈像一只口袋似的,翻过底往外倒血,而所有人的命都系在唐缈身上呢!
幸亏这一切来得快,去得也快——淳于扬在对厨房各个柜子、抽屉的胡乱翻找中发现了一小瓶云南白药粉,他也不管有用没用,硬是在唐缈吐血的间隙,倒进了他的嘴里。
——顺便说云南白药是个好东西,但并非万灵丹,大家如有出血症状,还是应该及时就医。
——另外过期药品在垃圾分类中属于有害垃圾,和电池一样,千万别乱扔。
总之,唐缈的骇人表演被一瓶过期已久的云南白药阻止了,或者说,谁把他体内的水龙头又关上了。
与其说是药的作用,还不如说是他的血已经吐得差不多。往后整整半夜,他都弯腰抱肚侧躺着,偶尔呻|吟,基本呈半昏迷状态,如果唐家有血压计,那么仪器上的数值大约是8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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