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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南京城都认识的小白脸上挂着迷茫,好半天才发出声音:“淳于……淳于扬,你真的到这儿来了?” 淳于扬没回答,却说:“你家小妹妹视力有一点问题,但对她的影响仿佛没那么大。” “她……”唐缈觉得一时难以解释。 淳于扬举起一朵花,用极温柔的语调问唐画:“这朵给你别在衣襟上好吗?” 唐画摇头。 “那这一朵呢?”他问。 唐画说:“死的。” 唐缈也蹲下,问唐画:“什么死的呀?” 淳于扬代为回答:“她的意思是花从树上摘下后,就没有生命了,她不喜欢。不过小妹妹,木槿花本来就是朝开暮谢,古人有诗云‘木槿花西见残月’,取的就是凋落之意。但木槿花树的枝头有无数花苞,这朵花死了,那朵花才会开,于是它每天生死轮回一遍,历尽磨难,无穷无尽,岂不是更显得矢志弥坚?” “……”唐缈说,“你说这么多她听不懂。” 淳于扬笑着摇头:“是你们觉得她听不懂,其实她心里很明白的。” “你五岁上幼儿园中班的时候就懂什么叫‘矢志弥坚’?”唐缈问。 淳于扬说:“我懂啊,不但懂矢志弥坚,还懂小别重逢……” 唐缈等着他把下头那句寒暄说出来,比如“别来无恙?”“身体安好?”或者“吃过了没?” 结果他说:“胜新婚。百惠,你这几天在老家玩得很开心吧?” “……”唐缈瞪大眼睛看了他半天,终于想明白了——淳于扬其实是个冷面笑匠,他开玩笑或者说笑话时,自己从来不笑! “开心!”唐缈很配合地点头。 “你乱吃东西了没有?” 唐缈说:“成天粗茶淡饭的,你得告诉我什么‘正常吃’,什么是‘乱吃’。” 淳于扬说:“其实你到了这个地方,乱吃和正常吃也没有分别了。” “这个地方到底怎么了?” 突然脚下传来唐好焦急的喊声:“唐缈哥哥!你快把唐画抱下来!” 显然唐好也看见了花树背后的淳于扬,察觉到不妙。 淳于扬便一手把唐画抱起,递给唐缈说:“下去吧。再不走,山下那个不大不小的妹妹估计要对我下毒手了。” 唐缈疑惑地问:“你说唐好?她怎么会下毒手?再说她腿有问题,别说隔这么远,两步路外她都追不上你。” 淳于扬笑了:“你真的姓唐?” “是啊!” 淳于扬于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他往台阶下走:“唉,看来你们唐家也有傻瓜啊。” 淳于扬跟着唐缈和唐画走下了小山。唐画叉腰站在山脚下,见状十分戒备地迎上去,问唐缈:“哥哥,这是谁?” 唐缈说:“这是我从南京过来时路上认识的一个朋友,叫淳于扬。” 淳于扬礼貌地朝她伸出手:“小妹妹,你好。” 但唐好不给面子,斜了他一眼。淳于扬也没介意,把手收回去。 唐画依旧问唐缈:“哥哥,他为什么到我家来?” 唐缈说:“呃……抱歉,是我邀请他过来的,你不欢迎?” 淳于扬却说:“其实不是你。” “不是?” 淳于扬指着唐好说:“是你。” “我?”唐好惊诧莫名。 淳于扬说:“昨天我在风波堡乡借宿,留宿我的正好是乡中学的校长,他说学校急需一个新老师,我就毛遂自荐了,准备暑假过后的秋学期正式开始上课。听老校长说这里有个小姑娘失学在家,让我抽空家访,所以我是过来看她的。” 唐缈恍然大悟。 唐好嘿嘿一笑,因为她压根儿不信! 风波堡乡的确有个初中,但她唐好失学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准确说是从来就没上过学。为什么过往六七年没人问,今天突然冒出个新老师登门家访? 唐缈不清楚这里头的缘由,立即拍手说:“那很好啊!淳于扬,你家访回去后一定要让学校想想办法,尽量把我妹妹弄到乡中学去接受教育,她现在虽然会写会算,但是没文凭,以后找工作有障碍。” 唐好翻了个大白眼,牵过唐画转身就走,一副懒得解释的表情。见唐画手里还捏着木槿花,她没好气地拍落,小声责备:“不认识的人给的东西,你也敢拿?” 唐画原本就对死物没感受,所以花掉了并不在意。 唐缈和淳于扬落在后面,唐缈边走边问:“请问淳于老师,你教哪门课啊?” “美术。” “哟,你会画画?” “会画几笔。据说我是风波堡乡中学文|革后复课以来的第一个美术教师,校长对此还很重视。” 唐好又不为人察觉地撇嘴:乡中学缺美术老师?真是笑话!那中学脱胎于晚清私塾,从创立那天起就没需要过美术老师。谎话编得这样离谱,简直对不起说谎的那份苦心。 她回身,也不喊老师,对淳于扬说:“哥哥,你走这么半天渴了吧?到我家来喝口茶呀。” 淳于扬微笑:“却之不恭。” 唐好点头。都说请神容易送神难,如今神佛不请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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