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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找到身份证明,最后摸到一张浸湿的饭票,上面盖着半个乡政府食堂的红戳。 姥姥把晕过去的那个从水里捞出来,上下一摸骨头没断,在手电光下一照,说:“哎呀,这个人我认识,这是乡卫生所里新来的卫生员!” 周干事连忙说:“对对,是乡卫生所的小赵……啊……啊嚏!” 姥姥说声误会了,对不住,示意唐缈背起小赵,自己则将散落在溪水中的钢笔眼镜草帽胶鞋等零碎收起,快步向家走去。 到了家,姥姥举起蜡烛在小赵人中上一烤,只听“啊”一声惨叫,小赵醒了。 他迷迷瞪瞪中见一群人不怀好意地盯着自己,吓得翻身落地高喊:“饶命!别杀我!” 周干事喊:“小赵你醒醒,我是周纳德啊!” 小赵揉着眼睛:“嗯……啊……对,你是周纳德!出什么事了?我在哪儿?” “你在我家。”姥姥接口。 小赵与姥姥见过两面,还曾经向她讨教过草药的药性,一听说是在她家,顿时身子不那么哆嗦了。 “原来……原来是唐姥姥,打……打扰了!” 姥姥问:“小赵,这么晚了,你们来做什么?” “啊……哦,有、有点事,”小赵整理衣服要站直,突然捂着脸说,“哎哟好痛!刚才好像有个人打我?” “哪个打你?”司徒湖山笼着袖子,高高地坐在厅堂上,皮笑肉不笑,“阎王老子打你?” 自从周干事他们进门后,唐画表现得十分不安,一直蜷缩坐在客堂角落的小凳子上,紧紧搂着大黄狗,时不时瞪起无神的大眼睛作张望状。 唐缈以为她是害怕生人,没有过多注意。 周干事说:“各位,唐姥姥,是这样的。乡卫生所下午来了一个生蛤蟆涨的孩子,病挺重,孩子也挺疼。小赵同志刚从卫生学校毕业没经验,山区又缺乏药品,不知道该怎么治。听说这一片谁家孩子病了都找唐姥姥,我们也赶紧来请您了。” 姥姥晚上从不出诊,加上蛤蟆涨(腮腺炎)也不是什么极度危急的病,她想了一会儿,决定教小赵一个叫“神灯照”的方法,让他回去用。 她挑起一根油灯芯,点起火苗在自己手背上快速地一触即离,接着又示范一次,说:“取的穴位在耳朵上面的头皮上,把娃娃手脚压住别让乱动,找到穴位就用墨水做个记号,然后用灯芯点,听到‘叭’的一声就走。要是没听到,就再点一次,可千万小心,别把娃娃烫伤了。” 小赵断然拒绝:“我可不敢!” 姥姥劝道:“你试试呀,不难的。” 小赵怎么都不肯,光摇头。 姥姥劈手就把唐缈抓来给他试验,这下换了唐缈疯狂摇头了:“为什么是我?” “来嘛小伙子,你们工人阶级觉悟高啊!” “快点儿,漂亮脸蛋也不是给你白长的,得派上用场嘛!” “不行不行不行,哎哟哎哟哎哟!” “小赵,不是那儿你烤错了,你烧到唐缈头发了。” “啊——!妈哎————!” “又错了啊,再偏一点儿。” “要死了要死了!放开我————!” …… 前后半个多钟头,小赵终于勉强学会了神灯照。唐缈被折腾得满眼是泪,面上一层愠怒的薄红,捂着耳朵直吸凉气,他耳朵后面的的那一小块皮肤算是报废了,隐约都能闻到焦香。 真是倒霉,好好的被人燎了头,后半辈子估计看见半截儿蜡烛都倍感亲切。 卫生员小赵一方面着急回去给患儿治病,另一方面害怕唐缈打击报复,不顾山路险陡,刚刚掌握技术就打起手电连夜赶回去了。 周干事没那么迫不及待,他在山涧里不明不白地捱了司徒湖山几拳,一开始没觉得什么,时间越久却越觉得肋下疼痛,他把衣服掀开给大家看,只见身体侧面有一大块青紫。 姥姥便怒骂司徒湖山,骂他老畜生死猪懒驴癞狗,好端端的打人干什么! 司徒湖山冷笑:“哼,好端端?什么叫好端端?” 他不再多说,转身回房。 周干事身上是跌打伤,急也没用,姥姥给了一瓶药油让他自己涂抹,终于能坐下来吃饭。唐缈和唐好已经抽空吃过了,只有唐画缩在角落里不肯上桌,唐好只得端着小碗去喂她。 “小妹妹是不是怕我?”周干事显得过意不去。 姥姥说:“你别管她,就把她当做小猫小狗好了。” 唐好牵起唐画的的手,跟姥姥打了声招呼回厨房,留下唐缈在客堂陪姥姥和周干事。 姥姥问:“周同志,你吃过晚饭没有?” 周干事连忙说:“吃过了!” “要不要坐下来再吃一点?”姥姥说着递一只馒头给他。 唐家吃得简单节省,馒头还是昨天早饭剩下的,别人不怎么吃剩菜,姥姥愿意大扫除,反正东西没坏。 “不用不用!”周干事又说。 唐缈坐在桌边托腮望着,觉得他似乎拒绝得太快了一些。 “我自己还带着干粮呐!”周干事在衣服口袋里一通摸,摸来摸去空空如也,才想起刚才被司徒湖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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