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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应该邀请你顺路到我老家玩玩的,可惜我也是第一回去,不知道那边欢迎不欢迎,所以只能算了,就当我礼数到了哈!” “风波堡?”淳于扬问。 唐缈点头。 “不嫌我坏了?” “哎哟哥们,刚才开个玩笑嘛,别往心里去啊!” 淳于扬带着调笑说:“哦,这么说你也是第一次去奶奶家啊,原来你和你的亲奶奶不太熟,让我倒很想登门拜访了。” “你真的去?” “真的去。”淳于扬用手指轻点他的锁骨,“等我。” 这是个很奇怪的动作,撇开他不喜欢和别人有肢体接触不谈,此举也超过了某个度,有些暗香疏影,私密且讲不清。 但唐缈神经粗,什么感觉都没有,居然回戳:“那说好了啊,一言为定!” “驷马难追。”淳于扬浅浅笑道。 这天半夜船靠港口,淳于扬背着简单的行李下船,没有和唐缈告别。 女服务员送行,见无人注意,小声问他:“我这几天表现怎样?” 听到问话,淳于扬揭开口罩冷冷地说:“好是好,只有一点疏漏。” “哪一点?”女服务员问。 “你太优待他了。”淳于扬说,“你所替代的人是吃公家饭,干好干坏都拿同样工资,平时眼高过顶,挑三拣四,绝不买旅客的账,稍不如意就摔摔打打、骂骂咧咧,不耐烦有余,和颜悦色少见,所以就算碰见了唐缈那样的小白脸,你也不应该对他那么好。” 女服务员不服气,反唇相讥:“哼,你对他也很好啊!” 淳于扬袖里藏刀、锋芒微露地看了她一眼。 女服务立即住了口。 “再交代你一句:务必亲自送他下船。”淳于扬说。 “知道了。”女服务低头说。
长江干流在宜昌又拐了个大弯,按上水来讲就是从向北改为向西。 淳于扬曾经提醒说要好好看葛洲坝,谁知唐缈在舱里找了个空床睡了一觉,完美错过,醒来后捶胸顿足。 女服务员安慰他说:“水泥坝再好看,也没有三峡的风光好看啊!” 唐缈懊恼地问:“三峡?三峡在哪儿?” 女服务员笑道:“你娃哈儿,西陵峡都走了一半了,还问三峡在哪儿!” 唐缈吃一惊,女服务员说:“真的,都到秭归了。可惜我们不停船,否则倒能去看看屈原庙。” 唐缈立刻搬着铺盖回甲板,从此白天看峡,晚上睡觉,不亦说乎。 三峡风景奇秀,集山川之雄险,最窄的地方两岸悬崖峭壁夹江,天看起来就像一条线,让人不得不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有同行的旅客感慨说四川历来是战争的大后方不是没有道理的,相传古来从中原入川只有三条道:金牛道、阴平道和米仓道,三条道都是九死一生,所以李白说: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改走长江水路吧,又是滩多浪急,尤其是江上还没建大坝的时候,水位更低,不知道多少船只触礁沉没,旅人葬身鱼腹。 淳于扬不在,女服务员似乎更放松些,依旧对唐缈很好,把沿途景点一一指给他看: 建在孤峰上的石宝寨,粉墙黛瓦壁上题着“江上风清”的张飞庙,传说中的阴曹地府丰都鬼城,支流、瀑布、山洞、悬棺,沿途形形色色的古镇小城,还教他怎么在悬崖峭壁上找猴子,终于有天来喊他说船正在经过夔门,你的目的地到了。 唐缈激动地心怦怦乱跳,着急忙慌挎起他的破书包。 女服务员说:“不要急,我们的船不靠岸,等下子有卖鱼的过来,我和他们说说,你跟着他们的小船上岸去。” 唐缈连连点头,扶着船栏杆回头望去,只见两面巨大的断崖对立,高入云天,间隔还不足百米,就像一座大门两边而开,气势雄浑,难怪被形象地成为夔门。 十多分钟后,激浪中有一艘小舢板缓缓靠近,女服务员与船老大嘀咕一阵,然后朝唐缈招手,说:“跟他们走!” 唐缈依旧舍不得,说:“姐姐,那我走啦,再见。” 女服务员眼睛红了红:“你自己要当心。” 唐缈跳上小船,又对她说:“姐姐要不你留个地址吧,我去重庆看你。” 女服务员脸一板:“我——有——对象啦——!” “……”唐缈带着随风飘散的爱情扭过头去。 船老大笑话他“匡兮兮”,唐缈便问“匡兮兮”是什么意思,船老大说:“匡兮兮就是夸你聪明又长得漂亮!” “哦,那么您也匡兮兮啊!”唐缈回答。 到了岸上,他想起来正事儿了,沿途打听附近有没有一个地方叫风波堡,有没有一户姓唐的人家。 别人一听他要去唐家,肃然起敬,原来唐家有个老太太,是个土郎中,附近生了小病都去找她,据说还相当灵验。可惜老乡们语速太快,满嘴俚语土话,初来乍到的唐缈半天也没问清个路。 那群渔民也急了,推出个汉子来让唐缈跟着他走,说他偶尔帮唐家送东西。此人沉默寡言,问他什么都不回答,翻山越岭跟飞似的,唐缈气喘如牛地在后面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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