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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传来霹雳乓啷几声动静,周启尊随手将扳指塞回枕头底下,一把捞上姑娘,起身下楼。
是白雨星来了。
周启尊一条小臂上挂着姑娘,走到白雨星跟前。
白雨星正背对着破烂洗头床,在一小块方方正正的电磁炉上搅和一锅米糊糊。
不说情景有多蹩脚,白雨星还不知从哪弄来一条荷叶边的嫩绿围裙,五花大绑一般捆在身上。
荷叶边太好看,周启尊忍不住要贱嘴:这么贤惠,怪不得头秃了嫂子都乐意娶你。
你快闭嘴吧。白雨星扭脑袋瞪他一眼,梗梗儿玩意。就知道你要说。
米糊糊好了,喷香的。白雨星给电磁炉关掉,盛出来两碗:围裙就是你嫂子买的。
周启尊乐了:嫂子的眼光一向很好。
白雨星哼了一声,端着两碗米糊糊去桌边坐下,见姑娘只剩下脑袋还挂在周启尊胳膊上,咧着嘴说:猫要被你勒死了。
周启尊不以为然,揪着姑娘后脖颈的毛,给它往上提了提:没事,这熊玩意勒不死。
黑桃姑娘:......
它恨不得给周启尊那张好看的脸抓花。它道行浅,还未通多少灵窍,人间那复杂的七情六欲大概只能摸到个囫囵。
多的瞧不出来,也不敢寻思,黑桃姑娘只能略微体会到一丁点儿意思。想它家山鬼大人漂亮又强大,那么温柔,身上的香味比高档猫薄荷好吸千百倍,极讨精怪喜欢,怎么就非要挂心周启尊这种货色?
黑桃浅薄地琢磨:是因为脸好看吗?但比一比,周启尊也没有张决明好看。
它正百思不得其解地哀怨,周启尊却突然擓一勺子米糊糊递到它鼻子下。黑桃转眼儿埋头苦吃,又不恨周启尊了。
吃米糊糊我想起来了。白雨星忽然说,最近没怎么见二流子啊?那王八蛋跑哪去嘚瑟了?
江流那不着调的臭小子,狗屁不是,倒特别乐意吃甜的。之前有一次,白雨星赏了他一碗冒热气的米糊糊,他直接吃哭了。
那大眼泪跟葡萄粒一样成嘟噜往下掉。后来他悄悄和白雨星说:我记得我很小的时候,我妈常给我做黑芝麻糊,每次都放两勺糖,和哥你给的米糊糊味道很像。
他还说:别跟周哥说我吃哭了,丢人。
混皮儿的玩意,里外欠收拾,常干偷偷摸摸的脏事,泪滴子也没少当戏演,没成想上来劲儿竟知道要脸了。还挺希罕。
的确有段时间没见着了。听白雨星回忆起,周启尊也纳闷了。
按往常,江流他基本是隔三岔五就要看见,隔三岔五就要踹上两脚。那二流子就像是专门来找揍的,经常在盛世大路这一片晃悠,忒愿意搁周启尊眼皮底下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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