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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上的皮毛,已有一种被烧焦的感觉,她一冲到太阳底下,就只觉得钻心似得疼痛,再不离开太阳光,她怕是就要直接灰飞烟灭了。
琥珀不解,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个样子。
晚上,她慢慢地出门,慢慢地走到了街上,她好像忘了很多事情,脑袋有点懵懵的。
——直到走到县衙的后门,她看到了几个衙役刚刚剥下一条完整的狐狸皮。
而地上的狐狸尸体血淋淋的,琥珀忽然感受到一种钻心的疼痛,她哀哀地嚎叫着,可是那些衙役们没有一个人看的到她,他们在把地上的狐狸尸体剁开,好像和这只狐狸有着什么深刻的仇恨一样。
琥珀哀嚎起来,她冲过去,用头去撞那些衙役,用爪子去抓那些衙役,但是她的身体虚弱得要命,没有人看得到她,她也看不见任何人。
……她忽然想起了所有的事情,也想起了那一道天雷。
她已经死了,因为怨气太深,变成了一只狐鬼,只是因为现在太虚弱,所以甚至没法子把自己的皮从那些人手里夺走。
但是即使能夺走,又能怎么样呢?她已死了,要一身狐狸毛又有什么用?也不保暖的。
她夹着尾巴,一边哀嚎流泪,一边回到了杜宅,这里死了好多人,已变成了远近闻名的鬼宅,再也没有其他人会来打扰她了。
她冷得要死,牙齿都在不停地打着颤,杜宅冷冰冰的,她恨这个地方,却无处可去,只能一直缩在阴影之中,浑浑噩噩地活着。
直到那件鬼衣落在了她的肩膀之上。
鬼衣包裹住了她,好似要给她一点温暖。
这件衣裳,是定娘的衣裳,本是淡淡的颜色,如今已被染红了,是被怨气所染红。
上面有定娘的味道。
琥珀哀嚎了一声,把自己缩在了这件衣裳里头。
琥珀已哭了起来。
这些事情,都已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她很少提起……不,她根本就无人可以倾诉,这二十多年,她一直都待在杜宅,逐渐可以化成人形,逐渐也可以在太阳底下稍微走一走,可是她始终都是自己一个人,再不敢去人间了。
人世间,实在是一些太可怕太可怕的人,道貌岸然,面善心恶。
她说着说着,已流下了眼泪,眼泪越流越多,她看着展昭,哀哀地哭,像是野兽一样的哀嚎起来,质问他:“……你也骗我是不是?你现在是不是在心里偷着乐?我……我这样的妖物,死了才好,死了就再也不会作乱了……”
她化出了人形,却还是把自己缩成一团,整个人脸上全是眼泪,乱七八糟的。她用一种恶狠狠的眼神看着展昭,好像在凶他,却又好像……只是一只可怜的小狐狸,把自己最柔软的肚皮翻了出来,想叫他摸一摸、揉一揉,好好的安慰安慰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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