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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满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她身上满是雨水与泥土的味道,狼狈得很。
花满楼哑声道:“抱歉,我动作会轻些的。”
玉池咬着牙,轻轻地点了点头,紧紧地攥住了花满楼的被子,把自己整个脸都埋进去了,有点贪婪地嗅着他身上的那一股温暖而安宁的味道。
花满楼很清楚的知道她在干嘛。
雨夜,一个陌生的蛇女如此可怜兮兮,被你抱到了你的床榻之上,她安静地窝着,像是一只被抛弃的流浪狗,只要有一个可以收留她的地方,她就可以让你为所欲为。
虽然花满楼是在尽心尽力地为她处理伤口,但此时此刻,他还是不由自主的生出了一种奇妙的想法,他在想,是不是他做什么,她都能接受,甚至连挣扎都不会挣扎一下?
他又想到了自己的好友陆小凤所说的一句话。
陆小凤说:“男人这种生物,好似天生就是一种破坏性很强的生物,看到漂亮的女人,总会想上去将她们搅乱的。”
但他顿了顿,懒洋洋地喝了一口酒,又说:“但是像花满楼你这样的男人,却很难让人想象你会如何爱上一个女人的。”
花满楼微笑着听自己的损友大放厥词,他轻摇纸扇,只微笑道:“哦?难道在你陆小凤看来,我竟是一个没有心的人么?”
陆小凤摇头晃脑,幽幽地道:“因为我实在没法想象,你是如何对一个女人产生欲念的。”
欲念,这是一个很坏的词,这个词,它好似总是同破坏、同野心、同放浪形骸所联系在一起的词。
而很可惜的是,花满楼是一个和这些关词完全找不到关联的人。
陆小凤只道:“爱上一个女人,就一定会产生将这个女人据为己有的欲念,我实在是很难想象,花满楼你会嫉妒、会痛苦。”
花满楼只是微笑着摇着扇子,说了一句话:“陆小凤,你错了,只要是人,就绝不可能全然没有任何痛苦。”
——只要是人,就绝避免不了要痛苦,要产生负面的情绪。
花满楼现在就已感到了痛苦。
他忽然不明白,自己刚刚为什么会产生那种想法,那是一种完全不受控制的,从脑子里自动蹦出来的危险想法,等他自己意识到的时候,他的手甚至都已僵在了当场,埋在被子里的蛇女玉池茫然地抬起头来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花满楼稳了稳心神,道:“抱歉,伤口很快就处理好了,百花膏药性很温和,不会很痛的。”
蛇女咬着嘴唇,轻轻地道:“嗯。”
然后,她就又安安静静地任由花满楼摆弄了。
花满楼忽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
蛇女知不知道,他刚刚居然有一瞬间,产生了那样的想法呢?
蛇女知不知道,这凡间的浊物,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心乃是这世上最幽暗、最可怕的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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