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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几度深呼吸,才将满腔怒意勉强压制。
“梁九功,去弄清楚曹寅现在身在何处,让他以最快的速度回江宁。”
“嗻。”
梁九功头也不敢抬,极为小心翼翼地退出了书房。
等到出了书房,他才敢大口呼吸,脚下却不敢停地去找了曹家的大总管。
曹寅作为江宁织造,对江南一带的情况非常熟悉。
近期被皇上派出去辅助陈鹏年及其他官员,调查索额图一党的罪证,现在并不在江宁城内。
虽然不清楚让皇上勃然大怒的折子写了点什么,但愿佛祖保佑曹寅能尽快收到消息在今晚之前赶回家,否则他说不定也会被迁怒。
曹寅收到传讯,马不停蹄地赶回了江宁。踏进家门前,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被急召回来。
说实话,这种紧急召回让他有点心理阴影。上一个被八百里加急传召的是索额图,这会索额图已经押送到京城宗人府大牢了。
“奴才给皇上请安。”
曹寅午夜子时到家,事态一定很紧急,否则皇上的书房不可能在子时依旧灯火通明。
康熙当然睡不着,告发陈鹏年虎丘反诗的折子让他怒不可遏。不是因为诗中的用词,而是因为这份折子背后的动机。
“朕不安。”
康熙将折子扔给了曹寅,“好好瞧瞧,你给朕说明白了,在虎丘究竟发生了什么?”
曹寅一头雾水,虎丘能发生什么?
半个月前,他与陈鹏年等人去苏州查账,路过虎丘顺便逛了一圈而已。没有惊马,没有拦路告状。一切正常到不能更正常,一桩怪事都没有发生。
等到看完折子,曹寅是不知不觉冒了一身冷汗。
虎丘之行,陈鹏年确实做了两首诗。不只陈鹏年,同行的四位官员也都写了一两首诗,全都是吟诵虎丘。
当时谁也不觉得有问题。
曹寅亦是持有相同想法,谁能想到这本折子竟然能做此曲解。
曹寅扑通跪下,恨不得把一颗忠心掏出来让康熙看清楚。
“皇上,这是欲加之罪啊!奴才敢对天发誓绝无异心。当时,陈大人确实作了这两首诗,但它就是咏景诗而已。
陈大人办案兢兢业业,公正严明。奴才敢说,攻讦他的人寻不到其余错处,才会罗织这般罪名。”
此时,曹寅坚定地站在了陈鹏年的一侧。
一方面,根据他的亲眼所见,陈鹏年确实是为数不多不为强权、为民请命的官员。
另一方面,自从他开始辅助调查索额图,就是站到了索额图一党的对面。这不是主动选择,而是皇上的要求。
他不只是江宁织造,更是康熙在江南安插的密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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