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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执听着,莫名有点酸气从胸腔里跑出来,沉沉的声音沾了点黑夜的冰凉,像是句抱怨:你又不回。
人最好是不要得到,得到了什么再失去,那感觉好比在用钝刀剐肉,锈迹斑斑的刀刃卷了边,刮在你身上,疼也有,痒也在,不见哪里流血,但就是每天这样反复地剐着你,让你不得安生。
在找到言真之前的那几年,他也会一遍遍在梦里想她,又一遍遍梦醒,可现在不一样,他压根睡不着。可即便不睡着,她都会时不时来到眼前,让他摸不着也抱不到。
他不晓得她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他。
黑暗里,他的声音浸了水,黯哑又潮湿,你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问题他不知道问了多少遍,每一遍得到的答案都一样。
看情况。言真声音更柔一些,你高考之前吧,那时候我会回来的。
哦。
通话暂时停住,两个人沉默的呼吸交换着进入彼此的耳旁,仿佛近在咫尺,实际却遥不可及。
他今天心情好像很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言真不擅长谈心和安慰,只是有些必要的话她还是得讲。
你有自己想去的学校吗,或者专业?你班主任跟我说了你现在的成绩,理科不错,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些建议
话未说完,言执突然打断她。
言真。
嗯?
我是孤儿。
电话那端顿了一下,所以?
你不是我姐姐,不要用这种教小孩子的口吻跟我说话。他突然变得锐利的语气让气温骤降。
听筒里一片寂静。
甚至连呼吸声都没有。
通话时间一秒一秒地上跳,言真却始终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无声的空白无形中拉长了等待的时间,指间肌肉因为紧绷而产生了无意识跳动,言执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面,冰凉的阴郁再度覆盖住他的眉眼。
良久,久到身边的一切都开始凝结,言真终于出声。
抱歉。她先道歉,声音仍然是清淡的柔软,这让言执脸色稍霁。
但不等他张嘴,言真跟着说:退宿的事情我会跟连齐反馈,你安心在外面住吧。至于其他,我会跟他说,以后不用再来问我,一切以你的意思为主。
言执眉间拧起来。
对面女人继续说:实际上我以前也跟他说过,不过既然你介意,这次我会把话再跟他说清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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