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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那天,何蓉打电话要她去店里,以为是要聚会,她却说赵崇南来了。
距离跟他见面已经过去一周了,他总算是肯露面。
言真挂了电话,换衣服出门,到车上才想起来,今天又是周五了。
从上个周五到这个周五,日子到底是怎么过去的,她好像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手机上有言执半小时前发来的微信,要她去学校接他。
她回复有事的时候,莫名觉得这情形好像已经发生过一次了。
甩了甩头,她往何蓉那去。
今天圣诞,又临着周末,何蓉咖啡厅里人满为患,她给赵崇南安排的谈话室在隔壁的画画教室。
言真去的时候,何蓉已经发过一通脾气了,凳子被踢翻了一只,赵崇南面色难堪地站在窗边,手里提着只黑色的画筒。
言真一进去,室内的两个人同时望过来。
言真,你来得正好,来听听这个傻逼发言。何蓉过来抓着她的手臂,语气不善地朝赵崇南吼:说啊,你继续说,当着言真的面说!
说什么,说傅映安承认事情是她做的,但那是因为言真在学校欺负她,找人排挤她,她一时气愤,她愿意为了赵崇南撤诉、还画,但要她向一直欺压她的人道歉,她宁愿去死?
赵崇南当然不相信言真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但傅映安哭得死去活来,他被夹在中间两面不是人,满脑子都只想赶快了事。
今天他本来是抱着真诚歉意来的,希望何蓉她们得饶人处且饶人,没想到只是多说了一句让她劝一下言真,在学校里别总是那么孤傲,免得让人误会她是在针对谁,何蓉一听当场就炸了,指着他的鼻子骂了半晌。
这会儿看见言真,赵崇南脸上僵着,比吃了苍蝇还难看。他嘴唇动了动,眸光几经明灭,到底还是什么都说不出口,只把画筒放在了小讲台上,简略说:画我给你带来了。
何蓉咄咄逼人:就这样?赵崇南,你是不是个男人,你他吗刚才怎么说的,我们针对她?她算老几啊,我们有这闲工夫针对她?这画总不是我们拿刀架在她脖子上逼她偷的吧?你他吗恋爱脑也还有个脑啊!
她句句带刺,态度又冲,赵崇南脸上明显挂不住。我已经说过对不起了!
言真在这儿,他不想闹得太难看。
我还有事,先走了。经过言真身边时,他匆匆瞥了她一眼,像是不敢正面对她。
言真叫住他,阿南。
赵崇南脚步一僵。
言真声音淡淡从身后飘过来,我说过我只想让事情赶快结束,希望你们配合。
还要他怎么配合?
他猛然回头,声音高昂:这不是已经结束了吗!她撤诉了也跟我道歉了,画也还给你了,你们还要怎样?
认识三年多,快四年,这是赵崇南第一次这样语气激烈地对言真说话。
话一出口,他自己都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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