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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会挽发髻,画眉也是会的。
昨日,陈子惠为她挽起繁复的发髻,手法熟练,丝毫不亚于她自己,或许,是胜于她自己的。
你是何时学来的?
对着镜,眉眼中带了几分懒散,手往上抬,一双羊脂玉做的镯子映射着日光。
懒散中却带了几分认真,盯着他。
他回溯到记忆深处,明知是很久了,却答道:不算太久,便是学来为你画眉、梳妆的,没想到学得这般快。
实际上,他是没有学过的,只是拿着眉笔的时候,便想起来该描画出何种的眉型。
肌肉的记忆,刻骨铭心,不知当年,是费了何种苦心,才记得这般清楚的。
韩昭昭望着他的目光,带了几分疑惑,对上的是他的笑容,如春日里和煦的阳光。
问她要画哪种,她指了一种,倒也不出他所料,是他最擅长的那种。
拿起眉笔,照着眉型在她的眉上描起来,触到之处,细腻至极,一点一点地勾勒出她的眉型来。
这感觉,有些熟悉,好像是在梦里发生过似的,亦真亦幻。
韩昭昭的目光投向窗外。
正想着这件事的时候,传来陈子惠的声音:为你画眉的时候,有几分熟悉的感觉。
韩昭昭心里一惊,回过神来,问道:为何?
要说他为别的女子画过眉,她是不大相信的,昔日,高门贵女中欲要为他妻的人众多,可他连一眼也不肯多给这些人,他为求权势会向皇帝低头,可这些,他不会。
一侧的眉毛已经描完,极为契合她的眉型。
镜中的男子、女子皆着一身红衣,女子坐在衣裳,手搭在裙摆上,男子立在她的身侧,微屈膝盖,手中拿着一支眉笔,点染在她的眉心。
一片岁月静好的模样。
这情景熟悉得很,不知在何时见过一般,似乎是在梦中。
梦中?
韩昭昭的指尖触到腰间的系带,下意识地握住。
或许是梦中吧,一次次地在梦里重复,忘不掉。这样的场景,有没有梦到过?
什么样的?
想婚后的第二日,为新婚的妻子画眉,可世事无常,那天,边境的战火起,这是他与妻子见到的最后一面。
韩昭昭的手死死地握住系带,把事情说得模棱两可:没有什么太深的印象,这情景还是有点熟悉的,在乱世中飘零的人,常见此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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