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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惠的那几个亲信料想韩昭昭是个姑娘家,没见过这生死相搏的阵仗,觉得她会被吓个半死,在两军交锋之时,连忙阻拦她。
韩姑娘,往这边走些吧,那边要打起来了。
韩昭昭摇头,站在高台上,正对土坡下头不远处的战场,身子挺直,甚是坚定。
把她带到这里,是感觉这里相对安全,一行人观战局,以便及时想出应对之策,对她也是对整个军队负责。
不远处的高地上是在擂鼓的士兵,午夜时分交战,天黑漆漆一片,什么事物都看不见,士兵的进退全靠自己这一方鼓声的指挥。
她若是离开这里,必然会有人跟着她离开,跟在她身后保护她,这样一来,必定会少了参与重要决策的人。
见到交战,见到鲜血,她并不畏惧,甚至对于这交战的场景,如何用兵,还能说出几分门道来。
见她不走,那些人只得作罢,心里亦是焦躁得很,重新将目光转回来,注视焦灼的战场。
卫国的军队将匈奴的军队撕开了一大道口子,贯入其中,匈奴的军队如潮水一般退去,复又涌上来,撕开的口子越来越大。
不一会儿,几乎把匈奴人的军队撕成两部分,围着张怀的那些人渐渐聚拢到陈子惠这边,那边的人被解开围,先是如群龙无首一般横冲直撞了一阵,远看是如此,走近了却已经是自相残杀、血肉横飞,不知又多了多少刀下的冤魂。
气得直跺脚,溅起一片土来扑到脸上,急道:张怀的人跟没头苍蝇似的乱撞,咱们这一万人哪里能抵得过那边的五六万!
旁边一人冲着他的后背狠狠地击了一拳。
冷静点儿,着急什么用处都没有。
说要冷静,心脏仍然是砰砰跳个不停。
这些声音落在韩昭昭的耳朵里,更是加深了她的焦虑。
兵力本来就处于劣势,张怀的人说是拖油瓶也不为过,这些人都是被权力争夺的淤泥里浸染出来的,看到了太多的尔虞我诈,没有热情,没有豪气,上行下效,眼中只有钱与权。
信仰崩塌了,再难塑起来,同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是同种道理。
其实,带着这么一些人,还能守住边境,陈子惠也是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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