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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声渐近, 韩昭昭想象得出来陈子惠脸上期盼的表情,是边境的消息传到了,她也同样翘首以盼, 从下午到晚上,心绪不宁。
可陈子惠方才是让她走了, 回屋休息,她走得再慢, 再拖延时间,也等不到送信的人过来。
那抹月白色的身影放缓了脚步, 迟疑了片刻, 终究是提着灯笼走了,没往后边看一眼。
远远地,韩昭昭听到马长嘶一声,那人该是到了, 不到五更天的时候,把边境的消息给陈子惠带了回来。
可是她根本没有机会得到消息,她只要一过去,陈子惠便会停止说话,哪怕现在回个头,也会引来陈子惠的怀疑, 于她无益。
她就这样,头也不回地走了,她太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可又不得不压制着内心的欲望, 就当她什么都不知道。
韩昭昭走近屋子里, 脸色苍白, 头也不回地进屋, 瞟了一眼后门,柜子半掩着,里面已经没有了人。
接着,她推开门,回了屋。
屋里一片黑暗,她没有点蜡烛,一头栽倒在床上,拉上被子盖上。
躺在床上听外面的声音渐消,晓玉半夜被折腾起来,困得很,不一会儿便睡熟了,屋里再没有其它的人。
而陈子惠带着几个下人处理完刺客的尸体,也叫下人散了,回了屋,一个人在屋里,五更天的时候,灯还未灭。
透过厚厚的窗户纸,韩昭昭隐隐约约能看到他坐在桌子前,桌子旁边摆着一个烛台,烛火下他正在低头翻书册。
他睡不着,韩昭昭更是。
夜又重新归于寂静,月亮又往西移,斜斜地挂在西山顶上。
韩昭昭看向更漏,已经五更多了,再拖些时候,天就该亮了,她也该启程了。
于是她合着衣服从床上爬起来,摸黑走到桌子前,悄悄地抽出一张信纸来。
她屋子里的窗户是对着后门的,可她不敢点蜡,她的身子瘦小,怕写字的时候一晃,挡不住烛光。
她注意陈子惠,陈子惠也会注意她。
借着微弱的月光,她提起笔,写了一大张纸。
之前,在感觉到陈子惠对她以及她父亲的怀疑时,她就悄悄写了一封信,叫信鸽给她父亲送过去,说明陈子惠对他们的怀疑,提醒父亲要警惕。
这一次又是一封,单从扒陈子惠墙根的下人看来,陈子惠是要对她家动手,先把她父亲丢到匈奴人里试试。
她把这些都写上,这封信看起来只是一封再普通不过的诉离情盼归的家书,但暗藏玄机,按照她与父亲的约定,把关键的字藏在其中,几个关键信息这么一藏,一下写了一大页。
在黑暗中写了这么多字,写完之后头晕目眩,感觉眼睛都要瞎了。
打开窗户,一阵冷风吹进来,人也清醒了不少,做了个手势,一只信鸽飞进来,立在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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