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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个人,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一见到上面旗子上的姓氏,看到你穿着的衣服,骑着的马,远远地就认出来了。
没有人能把那身金甲穿出这般张扬肆恣的感觉,能在这么一个统领这千军万马的将军身上感受到少年蓬勃的朝气。
她的脸从陈子惠的胸口出抬起来,这次,没了泪痕,看到陈子惠这张脸,笑出来。
我还从你的身上看出了朝气。
她的声音低低的,软软的,明显是气上不来了,说起来的时候,却洋溢着笑,而这话恰是对现在的陈子惠的这张脸说出来的。
蓦地听到朝气一词,陈子惠又是一愣,手往脸上摸了一下子。
看过太多人的生生死死,人生经历过太多的起起伏伏,他都记不太清楚当初自己的样子,唯有好穿鲜衣这一点是不变的。
韩昭昭看着他这张脸,居然还能说出朝气一词来,这词对他来说,太陌生了,这个世界中的人形容他的词大多是老成持重。
其实,若不是经过那些血雨腥风,他该还是个少年模样,他不过弱冠之年。
他喃喃说出口:是吗?
闭上眼睛,热泪涌上来,被他压下去。
是啊。
韩昭昭说着说着,声音也有些哽咽:以后莫被仇恨迷了眼。
她的睫毛如羽扇,垂下来。
陈子惠搭在她背上的手一动,抓紧了她,他又想起来那些不愿意再回想的血腥场景,其中,韩德元便有参与。
他的眉头蹙起,又仔细瞧了瞧韩昭昭的表情,还是不清醒,那便是在说他上辈子的事情 。
他大致猜到了是什么,但还是幽幽开口:什么仇恨?
韩昭昭明显犹豫了一下,脑中在回想着大概的日子,如此意气风发,应当不是在心爱的姑娘去世之后。
韩昭昭的脑子被烧得迷迷糊糊,说起话来有些前言不搭后语:没什么仇恨,我就是怕。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陈子惠眼珠子一转,编了一个时间:嘉宁十六年八月。
这时间正是上辈子天下大乱,诸侯纷纷割据,打了个不可开交的时候。
八月了吗?冬天之前,回趟晋阳吧。
陈子惠的手捏紧:为何?
怕匈奴人冬天被逼急了,围城,你不去找该找的人,会留有遗憾。
上辈子的这个日子,陈子惠还记得一些,这年冬天匈奴围城,那姑娘被围在城中,失了性命,后来,他总是会在冬天飘着大雪的日子想起她来,对匈奴人赶尽杀绝,离不了这件事对他的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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