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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在慢慢变好。
唯独苏明绣不肯离开这里。在这段时间里,她容许了小皇帝每晚来自己的屋子里睡觉,钻进她的被窝,偶尔发现药是焦糊味,也会装作不知地全部喝下去。
直到——
她在某个清晨,于摇晃的车辙声里醒来。
睁开眼睛的镇北王,即刻就看见了在自己面前的萧觅云,周围的侍者都被清离了车厢,暖和的马车里只有她们两个。
苏明绣脑袋里有些微微的昏沉,她很快就知道了眼下的局面,定定地看向萧觅云。
本来还有些紧张、假装在看书的小皇帝被她这么一看,心中不知哪来的底气,强势地说道,“镇北王于社稷有功,朕不许你留在这种地方。”
苏明绣懒得理她,内力运转,抬手就想从这马车里离开,结果手腕刚动,忽然听见一阵丁玲的悦耳动静。
“嗯?”她低头一扫,瞥见束在自己手腕上的细丝,上面还挂着金色的铃铛。
小皇帝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眼,格外心虚地挪开视线继续看书,“等回到都城,朕就替你解开,你别想跑。”
苏明绣盯着那细线陷入沉思,不知道到底是怎么让小皇帝生出这种心思的。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
牵动的铃铛一阵作响。
空的。
脖子上倒是没有。
她放下手,正想说话,担心她这张嘴再说出什么过分话的小皇帝赶紧丢下书,扑过去,结果马车压到石头,她没捂上苏明绣的唇,愣了一下,干脆仰头,用唇堵住了对方的嘴。
太医院以死相谏,要她戴上的那层面巾被滚烫的唇碰到,隔了不如没隔,小皇帝下意识地动了动脑袋,在对方唇上碾磨了一下。
苏明绣抬手把她推开。
结果力气太大,让萧觅云的脑袋磕到了马车壁,小皇帝瞬间就红了眼眶,捂着后脑,红着眼睛问她:“你能不能别死在朕看不到的地方?”
“朕求你了,让朕陪你最后这段时日,可以吗?”
苏明绣沉默片刻,还是启了唇,在小皇帝绝望的目光里,她很轻地问,“撞得痛吗?”
本来只是很简单的一句话——
不知怎么,萧觅云眼底的泪就控制不住地滴答滴答落下,将她鼻梁下的那片透明纱巾全部打湿,她自己都不知道哪来那么多的委屈,都在这一刹那找到了发泄口,如决堤的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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