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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从那些形销骨立的人们跪拜的沉重里,她同样感受到了肩上的压力,逐渐明白苏明绣究竟想要她成为什么样的皇帝。
可是苏明绣比她做的更好。
这样的事情,这位镇北王一定见过比她更多,也救过更多的人,为何她自己不去坐这皇位呢?
小皇帝不知不觉踱步到煎药的区域,见到那上百个炉子就冒着滚滚的烟、伫立在荒地上,药味交错在一起,伴着灰烟将临时请来的那些仆役熏得眼泪汪汪,他们却仍坚持握着蒲扇控制火候。
被鼠疫传染的,大部分都先传给了自己的家人。故而这煎药的区域并没多少幸存者的家属,多半都是城里其他的人。
但来这里煎药也能以工代赈,换口饭吃,不至于无处可去,变成难民流落到其他城市,去陌生的地方当人人喊打的乞丐。
所以他们都干得相当卖力。
在这些被熏成碳色的表情里,眼眶仅仅微红的小皇帝实在算不得什么。
因为她周围跟着佩刀的将士,故而那些在忙活的人只朝她看了一眼,就匆匆收回目光,不敢冒犯。
她在这里站了会儿,点了个随来的太医,问他,“这里哪一份是给镇北王的药?”
太医将她引去了另一个地方,单独同萧觅云汇报了如今给镇北方确认的药方,又主动用布裹着那砂锅药盖,让小皇帝查看里面正在煮的药。
萧觅云盯着那黑咕隆咚、还在冒着泡儿的药液,过了会儿,忽然将原本正在看守这药炉的婢女支开,出声道:“这里交给我。”
此地人心浮动,她不愿张扬自己的身份。所以也改了自称,周围将士和太医自然识相,都很配合她。
那婢女是家中人都让这场鼠疫害光了的,没有生路可去,本来也是要去到外面煎药换生计的。
但上头的人见她模样不错、手脚还算麻溜,就单独让她负责这里的药,不过为了避免她心思浮动,也没说与她这药究竟是供应给谁的。
眼下见到一位被众星拱月的姑娘过来,穿得比自己更华贵,那布料比天上的云霞还美,不由低下头去,紧张地捏着衣角。但还是怯怯地、小声为自己争取道:
“是……我做得不够好吗?”
“不是,”萧觅云听得很清楚,微笑着宽慰了她一句,“你做得很好,只是同她有关的事,朕……我不愿假手于人。”
站在她后头的人都眼观鼻鼻观心,假装没有听见她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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