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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稚不敢直视姥姥的眼睛。
“你姥爷这是?”姥姥看向姥爷。
姥爷低着脑袋喘气,没跟姥姥说话。
“他这两天感冒了……发热,不舒服。”姥姥说。
”我带姥爷去卫生院看看。”刘稚探了下姥爷额间的温度,“这会没有热。”
“我估摸着姥爷是气管炎犯了。”刘稚说,“比之前严重。”
老头子烟酒瘾都很大,不管子女孙辈怎么劝,他都不听。
长年累月下来,老爷子气管炎一年比一年严重。换季降温时,老爷子很容易感冒,一感冒气管炎就发作,发作过后就是今天这么个状况。
“他走路都要喘。”姥姥埋汰道,“我拄着拐杖,都比他快。”
“我知道了。”刘稚说,“我这就带他去医院。”
老爷子被劝烦了,只好跟着刘稚去医院。
临走时还泡了杯茶叶带着,兜里还揣着包香烟。
刘稚搜她的兜发现了不止一包烟——姥爷分两个盒子装了,一兜一个。
刘稚:“……”
“姥爷,真的很严重了。”刘稚严肃道。
姥爷第三次眨巴眼睛。
刘稚带了姥爷来乡里的卫生院。
姥爷走一步喘三步,中间还坐在马路牙子上歇了一会。
姥爷下意识去掏烟,刘稚顺着他的动作就把烟没收了。
“姥爷。”刘稚严肃道,“要命的。”
姥爷这回真没听见,他连头都没抬。
到了卫生院,姥爷又在花圃边坐了一遍才进去。
挂号问诊,一套简单流程走下来也用了小半个小时。
内科的值班医生也跟刘稚一样劝姥爷戒烟戒酒,姥爷要么真听不见,要么听见了也装傻充愣。
医生给姥爷开了检查单——血常规、胸部正位、B超。
姥爷等的不耐烦,坐在等候区,抱怨道:“杀鸡焉用牛刀。”
刘稚跟他解释了一遍流程,姥爷还是不信。
“从前只要开点药,挂点水就好了,怎么现在要做这么多检查?”姥爷对声音响度没什么概念,他这么一说,等候的病人立马转身来看他,似乎很有共鸣。
刘稚明白同行的苦衷,一直在解释。
姥爷却一意孤行,好几次想撂担子走人,都被刘稚拦下了。
“姥爷,这个是必要的,您年纪大了,状况跟年轻人不一样,医生谨慎是好事。”刘稚说。
姥爷这回总算点了次头。
然而到了采血时,姥爷又说了这句话。
采血的医生见怪不怪,没有搭理他,一直在做手头上的工作。
这样弄得刘稚更尴尬了,她一边解释一边道歉,终于平平安安地让姥爷挂上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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