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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中旬,南城一日之间看尽春夏秋冬。
江迟早上六点起床时,听到窗外鸟鸣啼啼,叫声清脆悦耳,却吵得她耳膜鼓胀刺痛。
到学校后,太阳又毒辣得吓人。
上午十点,淡蓝色的天突然变得暗沉沉的,阵阵凉风吹来,让人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还没到中午十二点,却是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倾盆大雨从空中而下,天像是漏了一般。
一中第四节 课的下课铃声响起时,刚好十二点。
高一四班教室里,年轻的数学老师收拾好教材后,他扶了扶鼻梁上戴着的金丝眼镜,说了一句下课,大踏步离开。
开学不过半个月,即使八月中旬到九月初,学校提前让高一新生过来报道,参加半个月的军训,可大部分学生都没来参加,而是让家里人找了各种各样的理由请假。
四班四十二名学生里,参加军训的也不过二十人。
江迟自小娇气,舅舅和舅妈也宠着她,她是想过来参加军训,但是舅舅和舅妈不同意,以她身体不舒服为由给她请了假。
因此,江迟和班上大部分同学都不熟悉,更没说过几句话。
她脾气大,说话直接又爱讽刺人,再加上从不主动搭理人,这么久了,江迟在班上连个要好的同学也没有。
她并不在意,一个人坐在第一组第七个位置,也是最后一个位置,背后是教室后门,右手边是宽大明亮的玻璃窗。
高一四班在南楼的一楼,每天上课时,江迟总是用左手肘撑着脑袋,偏头看窗外,从窗外的飘香桂花看到如今品质高洁的不同品种的菊花。
窗外滂沱大雨。
班上的同学都被冻得瑟瑟发抖,可还是在大声商量今天中午吃什么?有些同学不想去食堂,在让关系好的同学帮忙带包子或者面包等等。
秦思韶坐在第六组第四个位置,她身上穿着夏季的校服,白色的短袖衬衫,深蓝色短裤,脚上是一双干干净净的白色校鞋。
女孩一头披肩短发,头发黑亮柔顺,映衬着一张苍白的面孔,嘴唇被冻得发紫,牙齿也在不受她控制打着寒颤。
待教室里的同学走得差不多了,秦思韶往右边望去,顿时把教室里的情景收入眼底,加上她,整个教室里还有十四个人,其他人不是在搓手就是在跺脚,想以此暖和点。
他们的身上都穿着一中秋季的校服,红白颜色相见的外套,显得人朝气蓬勃。
秦思韶的视线落在第一组最后一个位置上,女孩的脑袋搁在课桌上,脸是朝着教室里面的,只是长长的黑发凌乱,遮住了她整张脸颊,看不清她的脸。
她两条腿紧紧并拢在一起,夹着自己的两只手。
秦思韶看到了她的穿着,白色短袖衬衣,下面是黑色的长款秋季校裤,她似乎是睡着了。
秦思韶认得她,知道这个女孩叫江迟,她上课不是看着窗外发呆,就是趴在桌子上睡觉。
班主任和任课老师说过几句,江迟依旧我行我素。
后来,就没人说了。
秦思韶把视线从江迟身上收了回来,她从课桌里掏出一个透明的小小塑料袋,袋子里装着一个有她拳头大小的馒头,这是她今天的午餐。
她早上去食堂买了两个馒头,五毛钱一个,花了一块钱,早上吃了一个后,特意留着一个中午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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