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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刑官认得善水,暗搓搓地想莫不是要来对尸体落井下石,又马上摇头否决,觉得她该不至于这样冲动,白白落人口舌。这一多想,就没让人阻止,旁人也就更不敢阻止。
善水走向那团亮光,脚尖试探着一碰,那光便消失无影,一股暖流随之浸润全身,善水通体舒泰,彷佛吃了十全大补丸。
竟是大气运!
善水简直喜出望外,细细一感受,果然,她本被天雷霹得千疮百孔的那一魂变得凝实不少。
再看身首异处的陈锦书,善水终于恍然,就说她的魅力邪门的很,既不是倾国倾城,也不是风情万种,没有才华横溢,也非品行高洁,偏就能令那几个男人神魂颠倒,原来是因为身负大气运,令她魅力无边,以至那几个男人都为她着了魔。
不过也是陆霆之流自身本性卑劣,陈锦书遇见的男子不知凡几,怎么偏偏就他们中了招,还为了陈锦书做下各种荒唐事,臭味相投罢了。若他们本性良善,纵然迷恋陈锦书,也干不出那么些缺德事。
大气运是所有修真人士梦寐以求的机缘,然对陈锦书而言,却是祸不是福,善水摇了摇头,德不配位,必有灾殃。
“买一口棺材葬了吧。”善水扔了一腚银子给刽子手。
如陈锦书这样的死囚,无人收尸的下场就是被抛之乱葬岗。好歹让自己捡了这么大一个便宜,便让她入土为安,偿了这份因果。
刽子手捧着沉甸甸的银锭连连称是,整日里砍人脑袋,他们也乐得做好事为自己积积德。
大概是善水让刽子手收殓陈锦书的举动给了人良善的错觉,于是想得有点多的晋王庶子李铭源便想出了一绝妙的计划拉拢善水。
“……稚子何辜,我这里倒是有一计,寻个差不多大的孩童李代桃僵,如此,便能保住陆家的香火,免了道长遗憾。”
陆霆被判车裂之极刑,陆家满门也难逃一死,谁让陆霆杀的是皇帝。纵然晋王巴不得那个皇帝侄子早死早腾位置,也暗搓搓感谢陆霆为他解决一心腹大患,但是并不影响晋王从严处置陆霆,给朝廷旧臣给李家宗室也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在李铭源看来,对陈锦书这个夺她夫婿,令她厌弃于父兄,又导致她被哀帝迫害的罪魁祸首,善水尚且留有余情,想来对自己同父异母的幼弟也存了几分于心不忍。
善水瞥一眼自作聪明的李铭源,要笑不笑:“二公子怕不是忘了陆榆阳是被贫道坑死的。”
李铭源愣住了。
“贫道连陆榆阳的命都不在乎,贫道会在乎陆霆和陈锦书生的小崽子,”善水直接就笑了,眼里却没有半点笑意,“何况为他牺牲一个无辜的孩童,稚子何辜!”
原封原样还回来的稚子何辜四个字恍若一团火,烧红了李铭源的脸,火辣辣的疼,疼痛之余更多的是羞辱,他瞪着善水,眼中带火。
善水面不改色,只掀了掀眼皮,不冷不淡地回望李铭源。
李铭源握紧了拳头,手背上暴起青筋,想撕破脸,但是思及父皇对善水的敬重,思及她一路立下的功劳,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硬生生忍下这口恶气,挤出一抹扭曲的笑容:“是我想岔了,道长勿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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