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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有那么多巡山的弟兄,爹爹定是已经知道了。
“回家去了!”唐棣叫上唐武,向从栖山庄西门小跑而去。
浩风堂内,唐玉山身穿一件黑灰色锦缎束袖袍子,腰间系着杨君兰为他绣的黑色金丝腰带,懒懒地躺在梨花椅上。
双脚搭在椅子扶手上有节奏地抖动着,时不时打个哈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门外一个汉子躬身进来,半跪下道:“庄主,萼州的离刺史和离公子来了。”
“离川海?”唐玉山噌地坐正了身子,顿时困意全无,“请上山来,快快快!”
前几日杨君兰拿着庚帖向他提起,离善朴同她说父亲离川海这几日便会回来,言语间似乎在暗示离川海回到萼州后会上山来提亲。
如今离川海终于来了,女儿和那小子的婚事今日就能定下了。
唐玉山喜不自胜,连连催促。
那汉子刚要领命退去,又折返回来,“庄主,离刺史带兵来的。”
“带兵?”唐玉山惊讶地向前探着脖子,“多少人?”
“回庄主,不到一百。”
唐玉山登时沉下脸来,“找老子问罪来了!”
斜靠在梨花椅上轻哼一声,“叫他上来,去几个人抬着那小子。”
从栖山下,巡山的弟兄得了唐玉山的令,纷纷立在山边放行。
离川海父子的马车和近百名萼州军一路畅通无阻。
南面石阶附近,兵士们沿着山下一字排开,离善朴先行下车,走到前边的马车旁掀起车帘扶下父亲。
父子二人刚走到石阶口,一个汉子上前拱手,“离大人,离公子。”
说着手一挥,身后两个汉子抬着一把竹辇落在离善朴身边,“离公子请。”
离善朴点头谢过,侧过身正准备扶着父亲坐上去。
那汉子忙道:“离公子,这辇是我家庄主为您准备的。”
离川海昨日见了儿子身上的伤,伤口刚刚愈合的确不宜劳累,作为父亲竟没有唐玉山想的周到,他自责地拉着儿子坐上步辇,心里对唐玉山的感激又多了几分。
离善朴执意不肯,哪有儿子坐着让父亲爬山的道理,耐不住离川海反复劝说,只得勉强坐上竹辇。
那汉子在前方引路,带着离川海父子及十几个兵士向山上走去,其余众兵士暂且留在山下。
离川海镇守萼州二十年,这还是第一次登上城外的从栖山。
山上绿树阴阴,溪水潺潺,瞬间便能使人忘却世间的烦扰,终老之年若是能在这里建上一间房子,守着儿孙,便是此生一大幸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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