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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清无身子一颤,眼睛瞠大,她精神奕奕的目光在这一瞬间闪过空白与惶恐并存的神色。她用手扶住额,闭上眼,隐隐约约在脑海中浮起一些片段,支离破碎。
她脸色苍白,额上渗汗,徐清圆见状,连忙站起为她倒杯水,轻轻拽她衣袖。
卫清无倏地睁开眼。
她目光锐利而锋芒毕露,问:“你爹是不是经常与我吵和离的事?”
徐清圆默然。
她点头。
她侧头看窗外黎明,日光熹微,新的一天即将到来。
徐清圆走到窗边,打开窗子:“我以前不懂,直到我成亲了,我有夫君了,才明白爹的一些想法。
“娘,爹是与你……在撒娇,对不对?他想要你顾一顾他,别总忘记他。他一直用和离威胁你,你都不当一回事,但是最后一次,是你和他提和离,我爹说我必须跟着他,不能跟你走,你一声不吭。
“娘,其实那时候,就已经出事了,对不对?”
卫清无:“我……隐隐约约想起一些片段,但记得不太清……露珠儿,你别问了。”
天亮后,熬了一宿的卫清无母女终于困顿无比,她们实在撑不住,胡乱睡着了。
而针对观音案的调查,其实才刚刚开始。
韦浮见到晏倾时,晏倾正坐在客栈的正厅慢悠悠地喝茶,他那位叫风若的侍卫则一脸不高兴,着急地和晏倾说话。察觉到韦浮的气息,风若立刻警惕地闭嘴,不说了。
韦浮隐约捕捉到几个字:“我们得离开了。”“不然得出大乱子。”“就算为了救人,也应该离开了。”
韦浮默默将这些记到心中。
晏倾抬头看到他,对他举杯致意,和气十分。
韦浮目光轻轻闪一下,流光落入淡色眼瞳中,生起几分疑惑。
韦浮分明记得几天前,晏倾还奄奄一息、满脸病容。但是那晚巷中找到晏倾后,晏倾的状态就开始不一样,而到今日——
日光下,檐下的防风灯笼轻摇,厅中那青袍缓带的年轻郎君眉目清润,肤色白皙却并不病态。他漆黑的眉毛流着异光,总是浅红透白的唇瓣此时也是红润十分。
他坐在那里喝茶,举手投足优雅矜持,如同薄雪,如同海珠,如同羽鹤。整个空荡荡的厅堂,都因他的静坐,而附上了雍容清薄之美。
这才是真正的让世间女郎心动的长安之璧的灼灼风采吧。
和这样的浊世佳公子比起来,韦浮自己这样沽名钓誉的人,算什么呢?
韦浮在晏倾这里,竟罕见地生出了一种瞻仰静望的感觉。
他瞬时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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