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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湘被皇后逗笑了,这唬人的话真是不用学,在宫里听几句就会,乐坊的人搬来椅子铺上软和的垫子,请二位娘娘入座关上,湘湘记得舞娘们所站的地方,她那天也站在那里,而坐在这椅子上隔着屏风看她们的,是已惨死的丽妃。
世易时移,她和皇后义结金兰,她这一生实在是稀奇得很,大概从襁褓里被抛弃或遗落的一刻起,就注定好了。
丝竹管乐悠悠而起,湘湘仿佛回到了从前,仿佛回到了江南江北没日没夜献艺的日子,那时候什么都不敢想,一切都只为了一口饭,活得实在简单。如今她有了丈夫,有了朋友兄弟,更自以为是地把家国天下扛在了肩上。
眼前衣袂飘飘,看着舞娘们轻盈玲珑的体态,湘湘竟是欣慰的笑了,她愿用二十年的辛苦坎坷,换与齐晦平平淡淡一生,她真是要去班主坟头撒一把土、立一块碑,谢谢他把自己送进皇宫。
静姝得知湘湘去宫廷乐坊时,已过了一个时辰,而等她再知道湘湘离开,天色都要晚了,湘湘和皇后在那里足足待了一天,静姝问他们做什么,宫人们说不上,怯然道:“娘娘您知道,如今皇后娘娘和湘妃娘娘把持一切,她们堵着乐坊的门不让人瞧,奴才们打探不出来。只是听说,湘妃娘娘好像在给舞娘们排舞,说什么明日是为朔亲王践行,所以要亲力亲为。”
“笑话。”静姝嗤笑,可掩藏不住满脸的心虚,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想和湘湘和好,可她有觉得湘湘已经不可能真正对她好,矛盾又彷徨的心,不知不觉又走到皇帝身边去了。
她痴痴呢喃着:“还好只是献艺,我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这一边,湘湘从乐坊归来,面色红润神采飞扬,皇后也仿佛开了眼界似的,两人弃了轿子缓步走回中宫,路上远远路过明德殿时,见到有大臣往明德殿里走,皇帝这几天没消停过,据说看着好像随时会死的人,可还那么能折腾。皇后咒念:“他早就疯了,早就疯了。”
可湘湘却问皇后:“你看那人手里,是不是捧着圣旨一样的东西?”
皇后看过去,那大臣手里捧着写圣旨用的黄绸卷轴,正在门前不安地晃动,不多久里头的人来接应,侍卫放行,他便一头钻了进去。
皇后对湘湘说:“是中书省拟旨的人,专门负责为皇帝起草圣旨,有时候直接写了,皇帝玉玺盖一下就好。”
湘湘奇道:“皇帝的玉玺,不是在我们这里吗?”那天齐晦打断了皇帝的手脚,也从明德殿拿走了玉玺,之后要湘湘以皇帝的名义下发赈灾粮款控制京城,玉玺少不得要派上用场。
皇后点头,但又摇头:“玉玺大宝之外,皇帝的随身印也等同玉玺,也是用效用的,那块印章我们可没拿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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