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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妃朝门外看了看,不知红颜有没有回来,太妃却是希望红颜能听见皇帝这番肺腑,她又道:“本以为皇后去世,皇上会因为太过悲伤,而把红颜撂下了。自然也是我多虑,想着当年种种,或许皇上满心觉得愧对皇后,而因此迁怒红颜。今日听皇上说这些话,我就放心了。”
“让皇祖母操心了,也请皇祖母节哀。”弘历道,“华嬷嬷与朕说,太后也以为朕会因此迁怒红颜,看来不是皇额娘多想,皇祖母尚且如此担心,外头大概有更多的人都这样看待。”
太妃道:“毕竟过去那些事,大家都看在眼里,所有人都知道,红颜是皇后身边的人。妻妾有别,皇后没了,谁不想争一争正室的位置,而红颜必定是她们最大的竞争对手。”
弘历满不在乎地一笑:“可是朕看待安颐与红颜,并没有妻妾之别,安颐于朕是人生的意义,红颜在朕眼里也从不是妾,朕从没有对她们有妻妾之分,只是她们各自在不同的位置。朕对红颜的感情,原本就和皇后没有半点关系,说出来是冠冕堂皇的为了坐享齐人之福的借口,可朕自己心里明白就够了。若是安颐走了,朕因此迁怒冷待红颜,那过去的一切不都成了一场笑话,不仅仅是红颜的笑话,更是安颐的悲哀。朕也并不是因此才要继续待她好,这原本就是不同的,即便是安颐也不能影响朕对红颜情意,不过是过去如何现在也如何。”
太妃欣慰地说:“皇上能振作起来,是大清子民的福气,也不辜负皇后一生陪伴。红颜这孩子磕磕绊绊,倒也是有福之相,盼她不辜负皇上的情意,能长长久久陪伴在你身边。”
弘历欠身道:“孙儿也盼皇祖母健康长寿。”
红颜此去泡茶,却许久没回来,弘历等不及她一碗茶喝,要赶着回养心殿见大臣,出门时才见红颜捧着茶盘姗姗来迟。他负手站定在门前,红颜本小心翼翼托着茶盘,一抬头看到皇帝,不自觉地就露出笑容,这一抹笑直暖到弘历心里,待红颜到面前,便嗔怪:“一杯茶弄那么久,还有没有诚意让朕来喝?”
红颜竟道:“皇上也不是没喝过臣妾的茶,您是想和太妃娘娘说会儿话,才打发臣妾去泡茶吧。”
弘历无奈地一笑,大半个月的光景,他都不记得该怎么笑了,但今日皇后三七,他内心虽然依旧悲痛,可是如那天走出宁寿宫时期望紫禁城上空有晴天一样,今天他对于往后的日子要好好过下去的愿望也变得更强烈。不是悲伤得一蹶不振,才是对亡妻最好的悼念,眼泪和哭泣,不过是个人情绪的宣泄,皇帝对亡妻的悼念,并不需要世人来肯定,自然他做得,早已经超出世人的想象。
而对于红颜,方才对太妃一番话,让弘历也重新审视了自己,出门便见红颜这一抹在旁人眼里不合时宜的笑容,可是弘历知道,她会笑全是因为看到了自己而高兴,也仅仅是为了自己。
“皇上怎么不说话?”红颜见弘历凝望着自己,要把她看穿了似的,便道,“皇上若不喝茶,就赶紧摆驾,改天臣妾为您烹茶,今年的新茶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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