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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十多年里,萧氏之所以会被留在太师府,照顾怀逸只是其一,还有一重缘故,便是为了让外面的人看起来,他还是个正常的男人。

有谁能相信,三十而立年富力强的壮年男子,往后十来年不近女色,比庙里清心寡欲的和尚,就多了一头乌发。

这十年,外人会以为他和萧姨娘有肌肤之亲,哪怕还有揣测嘲讽,可萧姨娘的存在,他们的话就站不住脚。

自然,这一重缘故,只能在他自己的心里,对谁都说不得。

“也许我们真的不再需要彼此。”展敬忠轻声念,“拖下去,只会让你痛苦。”

那一晚,隔着屏风,儿媳妇说他们夫妇早就不再需要彼此,但因重点在如何应付萧氏,一句带过的话,就被忽视了。

可展敬忠并没有忽略,朝堂风云里,任何人说的话,每一个字都极为关键,他岂能漏听一句半句,姜儿说的,他听得真真切切。

倘若七姜只是一味讨好她婆婆,展敬忠不会把几句孩子的话放在心里,可显然不是,她会为了老太太和上官清而冲自己嚷嚷,也会在怀迁情绪浮躁发脾气时,站在自己的这一边。

她从没有讨好谁,只是公平公正地看待每一件事。

“孩子,谢谢你……”

展敬忠不后悔二十年前的出使外藩,一来为儿子寻得天赐的贤妻,二来,他很明白,纵然他的出使令才分娩不久的妻子内心失望,可真正导致十年后分别的,并不是这一桩。

是他归来后的十年里,翎儿因家人受委屈欺负后,他每一次的糊弄不作为,以及为了升官为了朝廷,几乎将妻儿都抛下的无情。

“翎儿,对不住。”展敬忠痛苦地念出这几个字,心里有了决定。

转天,京中大雨,随着雨水砸入千家万户,晋王在天牢畏罪自尽的消息也传开了。

皇帝跟着下了一道责己的诏书,称愧对先帝、愧对先皇兄,未能将昔日万民敬仰的战神留下的血脉教导好,因此决定晋王之罪,不累及家眷儿女,侧妃与孩子们,将会由宗室另行处置,不上刑罚。

当年二皇子的不败战绩,以及爱民护民的仁慈,至今为百姓津津乐道,哪怕后来出生的年轻孩子,也无不知晓。

加之晋王行为不端、荒淫无道,时常被拿来与他的父亲相比较,再有那条夜夜亮灯的街市,当今登基十七年来,身为帝王在民间的声望,却与一个已故之人不相上下。

如今,晋王终于为他父亲的一世英名,画上了句点。

太师府中,七姜来看望郡主,见老嬷嬷带着丫鬟打了伞,在墙脚下烧几盆纸钱。

“少夫人,对不住……”老嬷嬷见到七姜,不禁有些慌张,“我们看过黄历和玉匣记,在这里烧纸钱,不会影响太师府的风水。”

七姜笑道:“我不信这些的,不过嬷嬷,你们给谁烧纸钱?”

老嬷嬷应道:“晋王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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