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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说:“要回来了呢?”
四夫人愣了一下,忙道:“您、您要多少,便是多少。”
门外窗下,上官清听得“嫁妆”几个字,眼底带着冷笑来到小厨房。
老太太的补药已经好了,她挽起袖子滤药,然而心里想着事,竟把药泼了出来,不慎烫了手。
指尖吃痛,手一松,药罐子都砸了,引得丫鬟们纷纷围拢来。
“不妨事,你们再熬一罐。”上官清淡淡地吩咐了一句,就回自己的屋子,找烫伤膏来抹一抹。
偏生丫鬟笨拙,一时找不见,她便自己来翻,却在平日并不怎么开启的药箱里,发现了一只已经陈旧得有些褪色的荷包。
记忆一下回到了当年,她被接来京城的第一个春节,七岁的孩子,头一回收到装着银锭子的压岁钱,可还没来得及高兴,一转身,爹娘就把银子收走,只丢了这个荷包给她。
如今想来,四夫人和姑祖母,为何身在富贵家,仍旧贪不完的钱财,还不是因为都在娘家穷怕了,上官家是,王家亦是。
可是真的穷吗,恐怕比云七姜的家里要强百倍,那又为什么,穷苦人家出身的丫头,会如此自信骄傲,她怎么做到的?
“姑娘。”
“怎么了?”
有丫鬟进来,打断了上官清的痛苦,禀告道:“四夫人回去了。”
言下之意,四夫人走了,该她接着去伺候老太太了,上官清的心火,无声无息地燃起来,她和丫鬟奴才,究竟有什么区别?
观澜阁里,七姜被伺候着拆了发髻首饰,脱下厚重的华服,懒懒地倒在炕上,听映春说要把午饭端来这里吃。
七姜摆摆手:“我不饿,这会儿没胃口。”
张嬷嬷进门听见,担心地问:“可是哪儿不舒服,早饭用得早,又累了半天,必定是该饿的。”
七姜软绵绵地说:“嬷嬷,我想补个眠。”
小媳妇大白天睡觉,搁谁家都不像样,可如今观澜阁,早没了那些刻板的规矩,张嬷嬷定下了新的规矩,那便是少夫人怎么高兴,事事就怎么来。
“是该好好睡一觉,我们少夫人辛苦了。”张嬷嬷亲手捧来毯子,给孩子盖在身上,见七姜困倦地闭上眼,她便带着映春退下了。
听得关门声,七姜才小心睁开眼,见屋里果然没有人了,她才四仰八叉地翻了个身。
卧房里香喷喷的,不知又点的什么香,这炕头上的褥子,隔两天就有人换干净的,吃得好、住得好、穿得好,什么都好。
小时候种田累得蹲在地里哭时,也幻想过,能有一天过上神仙日子。
没想到,真有这一天,更没想到,神仙日子比她想象得还要“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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