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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氏请了安刚要开口问话, 却不防姜静徽已是抄起手边烛台, 径直往姜宝鸾而去。
姜宝鸾坐着没动,吓得何氏等皆是惊呼出声, 以为姜静徽要对姜宝鸾做什么。
滑腻的蜡油滴在红布上, 因都是红色的, 便洇出了深一块浅一块的颜色, 姜静徽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垂手便将燃着的蜡烛按到了布上。
霎时, 浸了蜡油的红布着了起来, 那朵还没绣好的水仙花顷刻间化为灰烬。
何氏上前斥道:“明福公主, 你这是做什么?你的乳母嬷嬷们呢?岂容得你在长公主殿下面前放肆?”
姜静徽侧头去看何氏, 说:“她很快就不是长公主了,本宫为何还要怕她?”
何氏也是在宫里积年的老宫人,一向来是姜宝鸾的乳母,自小教养她,很有些体面,便是连徐太后也要敬重她几分,这一下便被姜静徽当众给了没脸,气得何氏脸色铁青,半天喘不上气来。
姜宝鸾连忙让玉画先扶着何氏出去,随即又把其他都打发走了,殿内便只剩下姐妹二人。
方才忙乱,却没人顾得上那块被点燃的红布,这会儿还有零星的火星子冒着,姜宝鸾一杯冷茶浇下去,火星子没了,冒出一股灰黑的烟。
姜静徽冷冷地看着她,说:“你这是要绣嫁衣?你还绣什么嫁衣,不如趁早烧了的好!”
“我做什么,从来都轮不到你来说嘴,”姜宝鸾眼睛盯着红布上那个被烧出来的破洞,用手指轻轻把灰掸去,“静徽,你跑来我这里烧东西,还是去找点能让自己开心的事做罢。”
“我还有什么能开心的事,陛下如今这么恨你这个姐姐,却仍要把你嫁给容殊明,到底凭什么?”
姜宝鸾垂下眼睑,忽觉对话无趣至极。
从前她只道姜静徽这个妹妹性子冷僻,不与人亲近交际,如今看来却也实在乏善可陈。
或者在姜静徽的眼中,她亦是一样的。
但姜静徽是女儿家,女子从来都由不得自己,远不比姜昀那般可恶,姜宝鸾不到万不得已也不想和她说重话。
见她不语,姜静徽却只觉自己一拳打在棉花上,愈发生气难耐。
“姐姐,你都和谢珩有了那样的事,你为什么还扒着容殊明不肯放?他日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你想起你的从前难道不会觉得愧对于他吗?你对得起他吗?”她的声音带着些颤抖。
“你问我,不如去问容殊明,若是他觉得我不好,我自然远远离开,”姜宝鸾直起身子站了起来,“你可有问问他,他到底喜不喜欢你。”
姜静徽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下去。
她连嘴唇也微微地抖着,狠狠地眨了几下眼睛,说道:“外面都把你的事传成那样了,他为什么……为什么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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