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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得近些,他才看清她身上的伤。
无袖连衣裙将纤细手臂露在外面,狰狞的伤口将纤细洁白污染,她小腿处鲜血淋漓,各种伤痕交错,但是伤口并不深,她身旁还留着荆条,大概是被那些抽出来的。
脆弱,渺小,好像下一秒就会离开。
罗岩当年也才二十出头,被家中保护的比较好,遇到这种事处理的不算好。
他蹲下身,咽了咽嗓子,颤着声问:“要,要帮你报警吗?”
他甚至不知道那个女孩子是否还是清醒的。
罗岩正要打电话的时候,她忽然伸手,很艰难的拉住了他。
“不用。”她说话都费劲,喉咙都是哑的。
“能,麻烦,你送我,去,医院吗?”她断断续续说着。
罗岩连忙点头:“好好,那,我扶你起来。”
那一路,罗岩都没有看到她的样子,她的头发没有很长,只到锁骨上一点,但是一直都贴在面上,也许是被汗浸湿了。
罗岩没听到她发出一点声音,哪怕那些伤,看着都触目惊心。
在医院,他让她在诊室里处理伤口,费用什么的,都是他去缴的。
排了很长的队,等到他回来时,女孩子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白裙子上依然血迹斑驳,可她很用力的挺直了背,将一沓现金交给了他。
那是她方才跟别人换的。
她向他鞠了一躬,道:“这位先生,谢谢你,你是个好人,今天,麻烦你了。”
那一刻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罗岩忽然觉得自己是个十足的小人,面对那样的情况,依然想着退缩。
他觉得,自己对不起这声谢。
“我……”
“我不能太晚回家,所以我得先走了,再见。”
只在她抬头的一瞬,罗岩才看见她到底长的什么样子。
一张美丽的脸上,写满了平静,好像这些事,她都已经经历过千百遍。
她看着,似乎并不大,应该还是个学生。
那席带血的白色印蔷薇花的裙子,逐渐消失在了眼前。
最初的几年里,罗岩常常会想起她,记不清样子,最深刻印象便是那裙子。
他初入画坛时,因那条裙子得来的灵感而创作的画,让他拿下了绘画生涯中的第一个奖项。
后来,得过的奖越来越多,成就越来越高,再没有人提起那副画作,他也就渐渐忘记了。
可就在今天,他不知怎么回事,开始看起了自己的往昔画作,恰好看到了那一幅。
画的名字叫做,荆棘蔷薇。
罗岩终于想起来了,原来那个裙子上布满鲜血的女孩,叫做荀白露。
蔺知宋听完这一切,最深的感触,是恨自己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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