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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想,”戴副尉语气有点酸,“架打得好就是了不起。”
季别云敷衍地笑了笑,毫无感情:“继续练吧,练好了随时来找我切磋,我等着。”
“现在可以吗!”一提起切磋,戴丰茂就激动起来,仿佛要找回上次输掉的面子。
他笑得更冷了,“五日之内必须赶到京城,迟一个时辰就罚你一天的月俸。”
戴丰茂赶紧闭嘴了。
“那姓卓的少爷先交给你带了。”他吩咐了一句,不顾戴丰茂的抗议,转头驾马挥鞭。
观尘的背影在他脑中挥之不去,他一想起那和尚连道别都匆忙的样子,便愈发觉得悬清寺里没什么好事等着,他必须得尽快回京。
幸好,他只比观尘晚出发了不到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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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风餐露宿,观尘在路上又买了一匹马换着骑,赶回宸京时已经是四日之后的夜里。
近乎无尽的山道从山脚蜿蜒攀行而上,观尘登至最后几级台阶时,在昏暗之中看见了师兄妙悟。
比他年长十岁的和尚守在山门外,一眼瞧见了他。
妙悟是观尘师叔的弟子,也是妙慈那小孩的亲师兄,性子在悬清寺中是出了名的刚正不阿。
观尘只粗略瞥了一眼妙悟的目光,便知道对方准备兴师问罪了。
灯火幽暗,悬清寺的正门紧紧合着,只留了一道偏门。
观尘直直朝偏门走去,路过妙悟时略一躬身,叫了声师兄。
“站住。”带着怒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他脚步未停,只道:“我还要去看住持,师兄有话待会儿再说吧。”
妙悟冷冷道:“我在这儿等你就是住持的意思。”
观尘悬着的心落了下来,他暗自松了一口气,看来师父没有大碍。
这才停下转身,“师父身体如何了?”
“不劳你费心,不过是在鬼门关走过一遭,早在你回来前两天便能下榻了。住持交代,若你回来了先不必去看他。”
妙悟抬手,指向寺内。
“住持让你去戒堂,好好反省一晚上。”
观尘料到会如此,什么也没辩驳,转身向戒堂走去。
悬清寺中虽有戒堂存在,但也多是警戒之用,少有人真正进去,除非是犯了大忌。
观尘入寺四年有余,头一回进入戒堂。
此处如传言所说,没有点灯,门窗也被木板封住,透不进一丝光亮。
人身处其中,如同待在漫无边际的黑暗里,起初还能对周边环境有所感知,久了以后就连自己的存在也变得模糊起来。
观尘跪得端正笔直,手里拨弄着那串佛珠,因为四周一片黑暗,索性闭上了眼。
他去充州之前也辞别过师父,本以为会被反对,不料师父只瞧了他一眼便答应了。现在想来,或许那是对自己的考验,看他能否回头是岸。
而他一头扎进了苦海之中,自然让师父失望了。
屋外蝉鸣嘈杂,往日是让人心静的声响,今夜却屡次干扰他的心绪,让他有些烦躁。
烦躁的根源不是蝉声,而是数百里外的少年。他放不下担忧的心,默默算着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情。季别云有难以实现的宏愿,想要扳倒御史台只怕困难重重,他只希望少年别被现实打击得太深。
不知过去了多久,右侧一处窗户被敲了敲,一个略显稚嫩的嗓音悄声响起。
“观尘师兄?”
是妙慈。
明明上一回他还在威胁妙慈,说要把人关进戒堂,没想到却是自己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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