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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紫兰在一般念道:“这些刁奴,以为老侯爷去了就没人能管。米虫,败类,恨不得直接将人杀了,一了百了。”

柳云芝没有附和,她冷静的分析,最后得出:“不能杀。”

越是家大业大,处置罪奴刁奴,越是不能随意打扫。尤其是定远侯府,手握兵权,驻军北地。朝中多少双眼盯着,一旦谢栾杀奴传出去,不管是因何去处置,最后都会被曲解。

她说的极对,是,确实大家都盯着谢栾。

这庙堂之上的人,身在沟渠却想染黑皎白月光。翟紫兰忍不住嘲讽,说了些不该说的。

帘子动了动,里头嗽声起。

“祸从口出,少说。”

赶车的两人下意识的板直背脊,像是被抓到错事的小孩。

“他人之言,我重之,则犹泰山。一字一句,压身迫心。所以我从不在意,言行随心,不愧天地父母就行。”

清风把谢栾的话捻入留云芝的耳朵里,醍醐灌顶,将她闭塞的七窍打开。

她轻轻的嗯了一声。

是赞同,是明了。

午时,安平县到了。

田庄还要往南行数里,路途柳云芝饿了,谢栾叫翟紫兰歇一歇,拿出干粮。

柳云芝伸手刚要去拿糕点,就被谢栾打了手背。

她震惊疑惑。

谢栾:“今日的功还没练。”

“什么?”柳云芝不敢置信,到了侯府外,怎么还要练。她求助的看向翟紫兰,后者躲远些。

“还磨蹭什么,快去。”

根本是拗不过,只能蹲了一刻钟的马步。

要启程时,谢栾又掏出虞州宣纸,屈尊为她磨墨。

“堂堂定远侯为你磨墨,你的字若还是那般丑,出去就别说认识我。”

颠簸的车里,他稳如磐石。

柳云芝却连坐直都得用上十分力,平日在书房都写不好字,在车里怎么能写好。

大概又过了一刻,车内响起了第二次怒吼。

“阿宋!你这写的什么字,到底有没有用心听我讲。”

“字是风骨,见字如见人。你这一手的狗爬字,拿出去难道惹人笑话吗?”

“你回去,不,今夜就给我抄兵书三遍!!!”

两边青松落雪,翟紫兰忍不住放慢车速。

不忍的摇头,“可怜,可怜。”

谢栾是较真的人,若是认定一件事,就会做到头。

这下阿宋惨了。

等到了田庄,柳云芝满袖的墨水,沿途丢了几团的纸,丢一次就得停一次。谢栾丢出去的,她就得下去捡回来。

几次三番,这会儿天都黑了,他们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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