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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想到他此刻所忍受的疼不及她为他受的千分之一,程榆礼能做的也仅仅是将过错往自己身上揽。

给她发消息:好些没。

本以为得不到回应,但几分钟后,秦见月回了一个:嗯嗯,准备睡了。

程榆礼:有事你叫我。

秦见月:只是有点鼻子不通,应该不会太严重了,放心啦。

程榆礼:嗯。

没有进入这道门的合适的身份,于是他在走廊上站了一宿。

她这样一副身子骨,怎么能让人放心呢?

他踱到走廊尽头,推开推窗,任外面风雪入侵身体。程榆礼穿件薄薄的黑色线衫,指尖的烟燃了很久才吸上一口。看着夜色慢慢变淡。

她的房里传来咳嗽声,一阵接一阵没有停,他又焦急地走回去。

而隔着墙的呵护派不上用场。程榆礼的举止很多余。她在里面忍受着病痛,他在门外风声鹤唳,溃不成军。

他倒了一杯水端着,又送回去。最终只扶着窗台微微躬身站着,冷风把裸露的肩颈冻得麻木。

在这麻木里久立,直到天际有了色彩,平城的冬季早晨来得很晚。

过了咳得最激烈的那个时间点,秦见月渐渐没再出声。或许也是声音太小,他没听见了。

程榆礼洗漱完,去了一趟厨房。陌生的环境,他花了时间琢磨一番。他在严苏遇的厨房切姜片,很快,早起煮粥的严苏遇也进来,看见里面的男人,他愣一下:“程先生,起这么早啊。”

程榆礼说:“抱歉,没有提前说,借用你的厨房。”

“没事,你在做什么?”

“月——”脱口而出的昵称被吞回去,他说,“秦老师生病了。”

严苏遇看看他手下的姜,又看看程榆礼,惊讶道:“你该不会一夜没睡吧?”

程榆礼没有答话,将姜片洗净,又细致地冲一下刀,嵌回原处。

万幸,秦见月没有发烧,她起来后第一时间又吃了一片药,严苏遇正在舀粥,听见她脚步声迈近,说一声:“程先生在外面等你。”

秦见月去大厅,程榆礼果然在这里候着。他闭着眼坐在沙发上,困倦而憔悴。

想是睡着了,他没有听见她过来的动静。

他连睡相都是优雅俊美的,一呼一吸清清浅浅,伴随着胸膛的轻微起伏。有一些人,哪怕什么也不做,坐在那里安静睡觉也很迷人。

秦见月在他侧边坐着,看他许久没有挪眼。

是为她缺失的这大半年时光对他的思念,终于可以在他浅眠的时刻偷偷现一现原形。

程榆礼应该过得并不愉快,他瘦了很多,颌骨冷硬,胡茬没有像往日那样反复清理一丝不苟,有种随意糊弄、草草了事的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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