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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消什么取消, 礼我都带了。”

程榆礼不疑有他, 因这聚餐是谷鸢竹提出来的。

他拒绝过两回,程榆礼本就是亲缘淡薄的人,他自小不需要父母来为他主持什么,遑论他和见月二人搭建的婚姻。

但是谷鸢竹不依,多提了几次。她想是还有意在晚年多与程榆礼亲近一些。好歹也是唯一的儿子。

等她提第三次,程榆礼也没再推脱的道理了。

他没有立场去怀疑母亲的用心,事到临头却也难免会忐忑。秦见月忐忑什么,他就忐忑什么。他来时路上心里还乐观些,结果谷女士三言两语就讽得他五味杂陈。程榆礼用指轻轻抵着唇,有话要说,又没吭声。

“妈,”最后他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别为难见月。”

谷鸢竹说:“为难?你这话说的,我是哪儿来的恶婆婆是吧?还能把你媳妇儿怎么样啊?”

程榆礼说:“您要不是诚心的,这饭咱们就不吃了。”

谷鸢竹偏头看旁边的丈夫:“老程你听听,他冲谁呢?”

程维总算合上他手头的小册子,幽沉开口说:“不是诚心的,我们会大老远跑这趟?”

程榆礼说:“我没求着你们来。”

“少说混账话,开车。”程维声音拔高许多。

程榆礼沉吟片刻,再次上路。谷鸢竹往后一躺,又奚落几句:“还真是有了媳妇儿忘了娘了。”

程榆礼一直在试图规避一些东西。麻烦、争端,家庭跟家庭之间的琐碎碰撞。

他希望他的父母不管他,那就永远不要管他。孑然一身于他而言是非常舒适自如的状态。婚姻自主,一切自主。他乐得孤单逍遥。

但是这太过理想,稳定的和睦更是理想中的理想。

把棘手事藏到家里的老祖宗沈净繁身后,看着安妥,想来也是下策。奶奶又能替他担待几年?

他以为的婚姻的状态,该是在柔和平静的二人世界里,相伴相守,垂垂老矣。但落到实处,似乎又远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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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的中式餐厅,程榆礼订的地方。他做抉择自然是深思熟虑。但谷鸢竹挑剔,到了才知道是中餐,嫌油污重,嫌人多吵吵。用块小方巾抵着鼻尖,闻着那巾面的上玫瑰精油气味,盖不过餐馆氛围里油焖菜肴的浓郁。

“怎么挑了个这么个地方?”

程榆礼淡道:“我和月月都爱吃中餐。”

谷鸢竹吁一口气,没说别的。

三人分两旁静坐,割裂得像是挤在一起拼桌的陌生人。

侍应生好奇窥探片刻,把菜单递过来给程榆礼,他指了下对面的爸妈,示意要他们先点。

菜单被送过去,程维看了看菜谱,也没细选,挑了几道贵的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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