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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呢?换你你不丢人?”秦见月声音颤颤的,“对,你确实不丢人,谁跟你似的脸皮那么厚呢。上回就是因为你欠钱,人家高利贷找上门,也是他帮我忙解决的。一次又一次的,烦不烦啊。”
秦见月说着,声音都有了些哭腔。
“欸好好好,你别哭你别哭。是我不对,有话好好商量。”
“我没哭。”秦见月吸着鼻子,“我就是想说,你以后能不能离他远点。”
“我怎么离他远点,他现在不是我妹夫吗?咱们不是一家人吗?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倒是教教我怎么离他远点。”
秦见月不由抬高语气:“谁跟你是一家人啊?”
秦沣不由愣了下。
这话就有点刀子剜人心了。
很快,秦见月也意识到不能这样说。可是她就是憋不住委屈,然而也无法向任何人诉说这种深埋心底的虚荣。
不愿意流露出任何不堪,不光彩的一面。
不体面的家人,不够漂亮的过去,反扣的照片,都应该永远被压在深不见底的地方。
她还要亲自坐在那块坚实的盖板上,谨防他们狡猾地从边边角角流出来。
就像高中时秦沣一时心血来潮要去学校接她回家,阴天的周五傍晚,秦见月坐在他破破烂烂的二手小摩托后面,清新的校服被吹得鼓胀。
车子停下来等红灯,同时,锃亮的轿车驶来并排停下。
车后座是闲云野鹤的大少爷,程榆礼手肘搭在窗上,用手指闲闲地点着窗框,偏头瞄过去一眼,平静无波的眼神撞到见月的眼底。
明明那么淡然,却将她注视得浑身发烫。
秦沣发动了好几次他的车都无法启动,摩托车突突的声音震天响:“欸我草,怎么回事这破车。”
秦见月被颠得腿都发麻,她将脸埋在秦沣的肩颈处,无力地说道:“能不能快点啊……”
无穷无尽的羞耻细碎地融进她身体的每一丝血液骨骼。
祈祷他不要再看过来。
很快,轿车驶远。而秦沣的车久没发动,年久失修的摩托最终被推到了路边,等待拖车。
秦见月蹲在阴云密布的天空底下,感受着凉风簌簌对体肤的浸蚀。她回忆他方才的眼神,回忆并行的那二十秒。
那是她人生中最漫长难熬的一段时间之一。
秦见月不知道该怎么跟秦沣描述,眼下被她亲手揉成碎屑的自尊。
是她的错,无关哥哥。
“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秦见月颇为真挚地向他道歉,“你别生气。”
秦沣板着的脸也渐渐恢复了一点温度。
“我是比不上人家娇贵的公子哥,我是做生意总是失败欠了点钱,但我秦沣也不是一无是处吧,他是哪儿来的上等人啊,我都不配跟他说话是吧?”他继续戳着秦见月的肩膀,教育道,“我发现你这小孩儿,价值观有问题啊。我得叫你妈好好教育教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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