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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见月慢行在他身侧,往巷口走。斜阳拉长身影,流动交叠。
他们去吃地道的燕城菜馆,程榆礼挑的地方,她被邀请乘坐他的车。
程榆礼开的是中档性能的奔驰,不算招摇。
秦见月坐在副驾,瞄到中控台上摆放着的一张工作证,她的视力还可以,辨认出证件上的照片是他本人。而证件单位写的是某某军工所。
秦见月微讶,又凝神看了一看。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收回对他“游手好闲公子哥”的评价,没有人不会对科研人员多几分敬重。
她想象中的程榆礼,该是做任何事都能放松自在,念书工作都可以随心所欲,再不济也能回家继承家业的那种人。含着金钥匙出生,早就被命运划好了不需要努力也能够鹏程万里的未来。
为什么要去选择一条相对难走的路呢?
她此时才真切地发觉,其实失去他的消息,也已经很多年了。
沉寂的车里,两人相对沉默地待着。秦见月又汲取了一点和他有关的信息。
有的人以为这是一段全新的际遇,却不知道身边人早就对自己了如指掌。
如果他会读心术,一定会觉得毛骨悚然吧。
毕竟还是秦见月请客,她在餐厅里坐下时显得有几分紧张。
忐忑翻开菜单,第一时间去看的不是菜名与图片,而是价格,人民币标识后面一水的两位数,只划到招牌菜才见百元出头。
烟火气令人亲近,秦见月触在菜单上的指都变得雀跃。
程榆礼坐得闲散,手肘撑在椅子扶手,指关节支起太阳穴。闭眼休憩。
并不会看透她跌宕的心绪,他连睫毛都清净。
秦见月勾了几道菜,没听见对面吱声,她掀起眼皮瞄过去。
偷窥的第四秒钟,程榆礼终于睁开眼,他睨过来,眼尾轻挑,淡问:“好了?”
她轻一点头,将手里菜单阖上。
“点了什么?”他没接她递过来的本子,只这么问一句。
秦见月给他报了几道菜名。
程榆礼伸出手,“够了,就这样吧。”
二指夹住菜单,往旁边侍应生手上一搭。
秦见月垂下眸,余光里是他提起茶盅的手,茶水流进杯底,水声越发的脆。在这一阵微弱的流水声里,听见他似笑非笑一句:“很怕我么。”
她愣了下,“我怕你做什么?”
茶壶被搁置在桌面,一杯斟好的茶被他纤长漂亮的指骨轻轻往外一推,停留在秦见月的桌沿。她看清他雪色的指与修剪得干净圆润的甲面。
“可以正大光明看我,我不吃人。”
淡薄幽香浮进鼻腔,是清茉。
秦见月不吭声,端杯饮茶,化解局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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