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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位高权重,但也极为孤独。
澹台思正见他愣在当地,眉头越锁越深,便走到他的身边,在他的头上轻轻拍了拍,“回神——”
沈怀楠这才回过神来,抬头,怔怔问,“所以,老大人这一生,也算不得全么?”
澹台思正就笑着道了一句:“天地本不全,经卷残缺也应不全之理,非人力所能为也。①”
沈怀楠起来躬身行礼,“学生受教了。”
澹台思正嗯了一声,指了指笔墨纸砚,“写吧,时辰不早了。”
沈怀楠就坐在那里,敛了眉目,替澹台老大人记录当年的案子。
死了好几个人的事情,应该也算是大案,但其实写起来也没有多少字。简简单单的只陈述了几句话:长昌二十三年,太子遭礼部侍郎亭梅领头诬陷,责令太子强夺臣妻。陛下查明因果,还太子清白,诛杀亭梅等人。
沈怀楠写完,沉默片刻,等墨迹干了,问道:“老大人,这事情……学生知晓,能成吗?”
澹台思正:“自然是成的。”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直言道:“我见你眼里有青云,便送你一把风。你要是能领悟了,便能扶摇直上,要是领悟不了,也不亏。”
他把茶杯放下,“左右,我也是闲着无聊罢了。”
沈怀楠倒是没有想太多,齐泰之前就说过,澹台老大人是要收一个弟子的,后面不知道为何没有收,但是如今见了他有教导之心,也是情理之中。
——倒不是沈怀楠瞎猜,他最近因邵衣成了澹台老夫人的弟子,比之前更加关注澹台家的事情,便自然听说了更多澹台老大人的事情。
两人其实有很多相似之处,也许澹台老大人从他的身上看见了年轻的自己,又或者从他和邵衣的身上看见了当年两位老人家年轻的模样,这些都可能是他有兴趣教导他的缘由。
毕竟,听澹台老大人刚刚说的,他这一生难得一个全字,兄弟,师徒,君臣,同僚……皆有遗憾,但唯独有一样,他是一直拥有的。
他把案纸拿起来,恭恭敬敬的递给澹台思正,然后道:“上天垂帘,纵然其他事皆有遗憾,事事意难平,但夫妻情谊,从少年到白头,却是从来没有过离心。”
“相知相守相白头,逝世后同葬同墓同穴,当也是人生幸事。”
澹台思正不曾想听见这句话,倒是心神一凝,然后神色肃穆,“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执拗之人,没想到倒是看得开……你说的没错,我这辈子做得最为正确的一件事情,便是无论如何艰险,都没有放开我家夫人的手。”
沈怀楠就笑起来,“希望我也有如此的周全。”
他道:“老天垂帘于我,万望他老人家让我的姻缘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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