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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云娴定了定神看向前面,见是宁奕驰坐在那里,郑云娴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没了血色,整个人抖如筛糠,可她还是壮着胆子求饶道:“世子哥哥……”
随着她“哥哥”二字叫出口,一旁的侍卫猛地呵斥出声:“大胆!”
郑云娴吓得一抖,忙改口,哭着求饶:“世子爷饶命,是我一时糊涂猪油蒙了心,请您高抬贵手,念在我是夫人……”
“闭嘴!”旁边的护卫又是一声厉喝。
郑云娴及时闭嘴。她本想把郑夫人拉出来攀攀关系,听到这声厉喝,顿时想到郑夫人和宁奕驰水火不容的关系时,不敢再吱声。
可不说姑母,她又能说谁呢!郑云娴惊惧之下,又没有办法,眼泪止不住地往下直流。
宁奕驰面无表情沉默着,手指一下一下扣着扶手。
整个地牢寂静如斯,只有那修长的手指扣在扶手上发出的笃笃声。
阴暗冰冷的地牢里,郑云娴身上穿着的春衫已经全被冷汗打湿,加上刚才那盆兜头泼下来的冷水,整个人在剧烈发抖。
极大的恐惧袭遍全身,上牙咬着下牙咯吱咯吱作响,可她死死咬着牙关,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一旁的红柳也好不到哪去,知道今日这事,郑云娴作为主子兴许还能逃过一劫,可她一个奴婢,毋庸置疑死定了。红柳万念俱灰,一脸灰败,已经完全丧失了求生欲。
等了一会儿,宁奕驰终于开口:“把你做过的事说来听听。”
一听他还让自己说话,面上没有生气,语气还算温和,郑云娴瞬间又燃起希望,泪水和着脂粉乌七八糟,先前被郑夫人抽得已经肿起来的脸上激动不已:“我说,我说。”
郑云娴语无伦次,前言不搭后语,把事情经过又讲了一遍。
她啰啰嗦嗦半天,有意拖延时间等着郑夫人来救她,可事情很简单,就是故意迷了春喜的眼,随后趁机把药下在了鸡汤里。
等郑云娴说完,宁奕驰问:“为何?”
刚才在各种刑具的威慑下,郑云娴已经悉数交代过,此刻也不敢再隐瞒:“我和正安表哥情投意合,可老夫人却不肯让正安表哥和那个傻子……”
“傻子”二字一出口,宁奕驰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下去,声音冰冷,宛如腊月里裹着冰雪的寒风:“放肆!”
站在郑云娴身旁的护卫抬手,“啪”的一巴掌抽在郑云娴脸上。
郑云娴被抽得痛呼一声,直接偏了头。她的左脸先前挨了郑夫人两巴掌,这会儿又挨了护卫一巴掌,此刻已经高高肿起,完全不能看。
“沈姑娘、是沈姑娘。”郑云娴重新跪好,咬着牙强忍着痛改口。
郑云娴一边掉泪一边接着说:“沈姑娘已经磕伤了头,她的叔父又投了敌,舅父也下了大狱,完全配不上正安哥哥,正安哥哥要是娶了她,就算毁了!正安哥哥只有和我成亲,才有前途!”
说到最后,郑云娴几乎是嘶吼出声。她知道,经过今天这件事,她和正安表哥的婚事已经彻底没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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