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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不靠谱。”他笃定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别乱说。”
他一副“你很有可能被骗了”的表情,喋喋不休起来:“你不能光看脸,还有人品和能力,你的眼光,说不定那人一点都不帅,只有你被迷得晕头转向。”
“我的眼光怎么了?”终憶神情无异,诚然道,“我喜欢的人,在我心里就是最好的。”
情绪一直处于高点的人,忽地不说话。日暮西陲,转眼天色暗蓝一片,有路人自小道对面而来,能感应到来自他们探寻的目光。晚风在麦田里打着转儿,她于心不忍,借着整理凌乱发丝的动作,偏头看他一眼:“你怎么不问我,他叫什么名字?”
“我不想知道。”徐桉远郁闷地回。
她轻叹一声:“还能是谁,不就是——”
“等等。”他及时打断,像在做最后的挣扎,“你别、直接告诉我。”
“为什么?”
“至少……让我猜一下。”
“噢。”她在黑暗中点头,就这么以最接近彼此的距离,走完这段充满别扭和隔阂的路,低头辨认脚下小台阶时,他突然道:“他对你好吗?”
明明是轻声问句,咬字却重。
终憶一瞬踩空,下意识伸出手拽他衣摆,抓住的不是那层布料,而是他的手,宽厚有力,滚烫的男性力量。
“好啊。”她在心底轻呼口气,手从他掌中滑下,“挺好的。”
“原来挺好的就能把你骗走。”徐桉远握过她的那只手抄进口袋里,转过身时,手机电筒灯照着眼前的路,他走在前面,光在脚下,为她引路。
终憶看着他背影,心底悄悄念出两个字:傻子。
这一次对话后,直到回到周帆尽奶奶的院子,他都再没吭声。晚餐氛围明显不对,周帆尽神经大条,还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远哥,你能领养我,当我家长吗?”
奶奶失笑拍他后背,徐桉远回答:“我不符合条件。”
“条件是什么?”
“至少得先有妻子。”
周帆尽撅嘴,咬着筷子眼神锁定终憶,果不其然来了句:“小憶老师,你觉得远哥怎么样?你想给他当媳妇不?”
终憶递去一个凉飕飕眼神,他选择性无视,亦或是解读不出其中深意:“多好啊,这样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别瞎说,好好吃饭。”徐桉远蹙眉揪他耳朵,往他碗里夹了块鸡肉,“不要总是随心所欲乱说话,给别人添麻烦。”
如果说朝气蓬勃的徐桉远如潜水的蓝鲸,沉闷不语的他便如那浪花拍打的礁岩,一个自由自在,一个毫无生气。他身上流动的气息太鲜明,她不想发现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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