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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廷煜刚想开口问什么,顾廷炜从外面回来了。
他一进门,就瞧见母亲被大哥哥院儿里的人按在地上堵了嘴,眼底晦暗不明。心系母亲的他当下便急道:“大哥哥这是做什么?”
顾廷煜冷冷瞥了他一眼,似是想说话,喉头却又是一痒,剧烈咳嗽了起来。
他没法儿说,顾廷烨便替他说,“做什么?你当问问你的好母亲才是!”说罢,也懒得同他解释,直接转向了贺老太太:“还请您为我等解惑,这血枯草,究竟是什么东西?”
贺老太太这才缓缓道来:“血枯草这东西,易于伪装成补品,可这功效,却是和补品完全相反。将它混在汤药中,会使人越来越虚弱。对于本就身子弱、需要进补的人而言,用了它,说是九死一生也不为过。”
说着,她深深望了顾廷煜一眼,叹了口气,才沉声道:“血枯草掺杂在汤药里,饶是再好的大夫,若是不去翻那药渣,单凭诊脉,也是极难诊出来的。是以,我为大郎诊脉多年,也未曾瞧出来……今日,你父亲急怒攻心,呕出一口血来,体内气血翻涌,脉象上才显了些端倪。若非如此,就连我,也诊断不出,顾候是中了血枯草之毒,也就联想不到大郎你也……”
听到这儿,顾廷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父亲和大哥哥都中了毒,而他母亲被绑了,只怕是两位哥哥怀疑是他母亲做的呢!可小秦氏自个儿是个恶毒的,却把亲儿子给养成了个傻白甜。在顾廷炜心目中,自家一向是母慈子孝、兄友弟恭的,母亲怎么可能害父亲和两位哥哥呢?于是,他也没多想,径直开口为自己的亲娘辩驳道:“大哥哥、二哥哥,许是……许是有旁的人将手伸进了咱们府里也说不定啊!你们也不能就这样就定了我母亲的罪吧!”
顾廷烨冷笑一声,“你母亲一贯把家中把持得铁桶一般,以前瞧着总是补贴四房五房的吃穿用度,又或是拿钱去贴补我捅的篓子,可我后来才知,她所谓的‘拿出钱来’,拿的竟是我母亲的嫁妆!她这样玲珑心思的人,怎么可能让外人把手伸进宁远侯府来?
“再者说,旁人为什么要害父亲和大哥?害人性命,无非是为了钱或权,若父亲和大哥哥没了,不是我袭爵,便是你袭爵,与旁人又没什么干系,做什么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掺和顾家的事儿?我敢指着天对着地说一句,我绝对没做这等恶毒事,若是我干的,便叫我不得好死、永世不得超生,你母亲敢吗?”
见顾廷炜答不上话,顾廷烨又接着质问道:“方才,若非大哥哥遣人调来了父亲手下的府兵,贺老太太和赵太医只怕还被拦着不能给父亲诊脉!若是你母亲心里没鬼,她为何要拦着大夫给父亲看诊?”
顾廷煜听着两个弟弟的争执,只觉得齿冷。可或许正是心凉透了,反而没有乍一得知自己这多年的缠绵病榻竟是中了毒的时候的那种激动。渐渐冷静下来的他,也终于能说出一句整话了。只见他在邵氏的搀扶下缓缓站了起来,问了贺老太太一个问题:“您可能瞧出,我中了这血枯草之毒,有多少年了?”
贺老太太思忖片刻,答道:“至少十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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