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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将自己下巴上没来得及剃干净的胡茬在沈漪漪娇嫩的脸上来回蹭着, 活像小乖乖用它那生了倒刺的舌头舔舐她手背时的粗糙刺痛感。
沈漪漪躲闪不及, 手在他手臂狠狠掐了一把,沉浸在失而复得喜悦中的男人蓦地一痛,轻嘶了声,旋即又失笑,温柔地看着她气鼓鼓的侧脸。
“果然还是我的漪漪。”
天晓得那无数个数不过来黑夜中他有多么思念这张俏生生的小脸,不论是生气的, 欢喜的, 甚至是厌恶的,只要想到那个活生生的她, 每当他以为自己都要挺不下去的时候, 他就把怀里的那只玉跳脱拿出来, 他在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即使是死,也要回去再死,见过她最后一眼。
前世今生,她是他在这世上所贪恋的最后一丝温暖。
两人停在一辆马车前,魏玹想将她抱下马,她一脚将他的手踢开,自己跳下了马。
兴许是不常骑马,跳下来时脚踝一崴,差些跌倒在地上,幸好魏玹及时扶住了她,她到底还是如他所愿扑进了他的怀里。
沈漪漪恼恨得在他身上又给了一拳,他喉中闷哼一声,松开了漪漪,手捂在自己的下肋骨处,眼中闪过几分痛苦。
沈漪漪这才有功夫仔细打量他。
分开快要一年,他几乎变了个人,原本白皙的面庞黑了许多,也粗糙了许多,整个人仿佛黑瘦了一圈,脸上带着几分大病一场后的孱弱。
唯一不变的,便是他那始终高傲挺直的背脊与猖狂到随心所欲的做派,竟是一句招呼都不打就把她从周家抢走,他是把婚姻当成是儿戏吗?这样做又置她与周家、崔家于何地?!
“我早就告诉过你,我和你没有关系了!今日就算是天塌下来,这婚我也要成!”
她气到无语,懒得再跟这人瞎掰扯,转身就要走。
魏玹在她身后道:“漪漪,我今日来赶过来,就是为了告诉你,我和你,从来都没有血海深仇。”
“哗啦”一声,他拉开马车的帏帘,沈漪漪惊讶地向后看去,却见马车中绑了一个陌生的男人。
那男人看上去约莫四十来岁,见她望过来,眼神躲闪着似乎想要避开。
魏玹拔出腰间的刀横在马车前,冷冷道:“程显,之前在薛寺卿面前是怎么招的,立刻重复一遍!说!”
常年征战沙场的将军令行禁止,军中无有一人敢不从,更何况是一个白面文人。
最后一个字他突然发狠一喝,程显果真被吓得整个身子一觳觫,忙道:“说说说,我都说……”
事到临头,他却又畏畏缩缩支支吾吾,“你……你就是漪漪罢,这么多没见了,没想到都成大姑娘了,我,我是你叔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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