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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嬷嬷说:“爵爷是正人君子,自然不会断人活路,可我们老夫人不放心,以为这要命的把柄落在您手里,迟早会被人知晓,回去后始终想不通,次日开始绝食,到今天整整六日,没一粒米下肚。我们家大人急坏了,这两天亲手灌了几次米汤,勉强吊住老夫人性命,可继续拖延,不出两三天终会出人命啊。”

萧老夫人对温霄寒的印象略有改观,然终究信不过他。怕他将来会拿这事威胁萧其臻或陈良机。再者,她这一生贞高绝俗,视名节为性命,居然被人撞破她婚前与人结私情、寡居乔装探旧好这样的丑行,自觉无颜苟活,想自杀又怕凶死的消息传出去会给儿子惹祸,只好选择绝食一途,慢慢饿死,也算对自己“不洁”的惩罚。

柳竹秋能想到这是萧老夫人的行事风格,仍被她这一极端做法深深震惊。

萧老夫人年少时曾因包办婚姻痛失爱侣,中年守寡忍受孤寂,老年时明知旧爱鳏独也不敢稍递问候。

柳竹秋不信她这五六十年的漫长人生里就没对妇德、礼教产生过怀疑和不满。本身既是受害者,为何还要顽固地作茧自缚?

她猜萧其臻此时必定心急如焚,忙向杭嬷嬷保证:“妈妈快请回去转告萧老夫人,就说温霄寒若对外透露只言片语,管教五雷轰顶,尸骨无存。请她千万放心,看在萧大人的份上,勿再绝食自残。”

杭嬷嬷去后她彻夜忧心,次日派瑞福去萧府看望萧其臻,打听他家的情形。

瑞福回话:“萧大人已告假在家数日,说他的母亲病重,跟前一刻离不得人,我也没能见着他。”

柳竹秋放衙后亲自登门拜访,萧其臻听说她来了方才出面接待。

看他两眼红肿,双颊凹陷,鬓角添了几根银丝,柳竹秋知道萧老夫人的自虐也作用到了儿子身上,并且那愚昧的老太太仍未打消短见。

“听说令堂病重,我特来探望,不知是何病症?”

“我也不知道,请大夫来也瞧不出什么。可家母就是吃不下东西,喂她吃,她的牙关总闭得死紧。我前天担心不过,才强行撬开她的嘴,灌了一些米浆薄粥下去。这事也只有我亲自来,别人若碰她,她便咬人。跟她说话也不理睬,整天只是躺着,我这几日都在她房里打地铺,夜间也未敢合眼,生怕一觉醒来她已故去了。”

萧其臻说话时一改刚强做派,眼泪像接通了某处沟渠,哗哗淌个不停。又说:“我猜是我做了什么错事惹她生气,整天求她她都不肯理我,若果真如此,我的罪过就太大了。”

他在礼教森严的家庭长大,孝道是人生第一信条,这会儿别说倾家荡产,就是让他替母亲去死他也绝无二话。

柳竹秋猜在他心里母亲是象征权威和无暇道德的神,他对她只有崇敬服从,早忘了她也是个有血有肉的凡人,也有七情六欲,也会“走火入魔”,所以根本看不出也想不到她的异常表现是心病所致。

被礼教统治的家庭关系就是这么扭曲,家长用教条驯化子女,禁锢自我,一家人和和美美住在牢笼里,如果有人好心地打开牢门放其自由,还会被视做诱人堕落的魔鬼。

她安慰萧其臻两句,提出想见一见杭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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