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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竹秋来做客,不便严厉教训主人家的孩子,打发他们去别处玩耍。
瑞福已替陈尚志拍净衣衫,擦掉脸上的泥土。
柳竹秋看他哭哭啼啼的模样更像朱昀曦,不禁勾动心底柔情,蔼然问道:“裕哥,你一个人在这儿吗?”
傻儿不能自理,按说该有人陪护。
陈尚志抬头看她一眼,可能已不认得她了,委屈抽泣:“爷爷叫我呆在后院,不许去前面,从早上到现在都没人理我,我肚子好饿。”
柳竹秋想陈良机定是怕外人瞧见他才限制其活动范围,奴才们见主人忙于待客便扔下小主人躲懒去了。
她让瑞福去酒席上取来一些点心茶水,带陈尚志到园中凉亭里吃喝。
陈尚志狼吞虎咽,手上沾了油腻便往衣服上揩抹,柳竹秋笑止,抓住他的手腕用软纸帮他擦拭。
小傻子憨憨地望着她,长睫缓慢煽动,眼神似纯真幼童。
柳竹秋惜弱好色,又对太子有情,这陈小少爷占齐要素,已被她列为保护对象。
她用哄小孩儿的语气问:“那几个弟弟是不是经常欺负你?”
陈尚志迟钝点头,可能不习惯被陌生人注视,脑袋摇晃着撇向另一方。
柳竹秋又问:“爷爷不在家的时候,有人陪你玩吗?”
久久没有回应,当她准备放弃时,傻儿望着虚空断断续续说:“尤妈妈以前会帮我穿衣服、梳头,喂我吃饭,带我去看小喜鹊下蛋……”
这尤妈妈定是他的保姆,柳竹秋问:“她这会儿去哪儿了?”
傻儿像被使了定身法,僵愣半晌,垂头看向地面。
“他们说她死了……”
他脑筋不好,却还拥有正常人的情感,提起伤心事即刻呜呜大哭。
柳竹秋越发可怜他,靠近轻轻拍哄,掏出手帕帮他擦脸。
“裕哥不哭,以后再被人欺负,你就来找我。那堵墙后面就是我家。”
陈尚志观看她手指的方向,乖巧点头:“我跟爷爷去过那里。”
柳竹秋喜笑:“对啊,那天就是我领你们来这儿逛园子的,我还给你吃了柿饼,你记得吗?”
陈尚志小心打量她,嗫嚅:“柿饼很甜很糯……”
“哈哈,我待会儿派人送一大筐给你,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柳竹秋注意到他老用手揉右膝盖,像有伤痛,哄着他挽起裤脚,让瑞福替他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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