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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臣女……害怕。”
柳竹秋凄凄瞪眼,泪汪汪看着他。
“那晚在漱玉山房,臣女见太子妃遭人陷害,殿下您为保护我们逼不得已处死了那名宫女,臣女当时就吓坏了。宫里人心险恶,臣女真不想落到那样的下场。”
这理由朱昀曦不是不能接受,忙安抚:“那日情况特殊,我长这么大也是头一次遇到那种事,你这么聪明又胆大心细,还有我仔细照应,定能保你无恙。”
试出他的心意,柳竹秋脑子里跟塌方似的。
太子真打算纳了她,她这岂止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整个一翻墙不成摔断腰。
幸好手里还有一张护身符,赶紧甩出来救急。
“上次赏花宴皇后娘娘有多讨厌臣女,殿下都亲眼瞧见了,只怕殿下向她奏请之时,就是臣女断头之日。”
她用章皇后做挡箭牌合情合理,却又因此暴露了破绽。
赏花宴后她和朱昀曦好几次差点越界,若真怕皇后知情,当时就不该那么奔放无忌。
朱昀曦看出柳竹秋由衷抗拒做他的妃妾,小小的紫禁城装不下她的志向,只想踩着他的肩膀摘取野心。
被算计的滋味令他怒火喷涌,又在转瞬后被不再单纯的心境牢牢封锁。
其他人的效忠同样各有所求,这女人不过更贪心些,况且她有资格抬价。
想通这点,他平静地注视她,只暗暗地有些寒心,强笑发问:“柳竹秋,你对我究竟几分真几分假?”
柳竹秋觉察到太子的悲凉,心虚愧疚却仍紧握防备,巧妙反问:“殿下又是如何看待臣女的呢?是当做有血有肉的人,还是没有思想的物品?”
“你这是什么意思?怪我不尊重你吗?”
柳竹秋忙脱离他的怀抱端正跪拜:“臣女不敢,尊卑不可颠倒,您永远是高高在上的君主,既然终身都得供您驱遣,那臣女想做为您驰骋万里的骏马,而不是关在笼里的金丝雀。”
朱昀曦真佩服她捅刀子的技术,总是准确无误插入要害,再干干净净拔出刀刃,让挨刀的人内出血。
明明没经历辛劳,他的眼神突然憔悴了,慢慢转头避看她。
“没人愿意被关进笼子……但你可知我从小就住在笼子里……”
他喃喃的低语似浓云覆盖柳竹秋的心田,在那里降下一阵冰雨。
“殿下……”
“这宫里有多少规矩,朝廷有多少纷争,国家有多少重担,我一条都躲不过……我只是想找个人帮我分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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