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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调查得知在阅卷期间这胡洋自称头痛难忍,向上官告了两个时辰的假,离开贡院外出求医,犯案嫌疑就更大了。
萧其臻单独拷问胡洋,这厮是个软骨头,两三轮夹棍下来招了个彻彻底底。
考试前他先和贾栋一方约好,让贾栋在贡院附近租一间房,考试结束后就在那里等候。
阅卷时他负责接洽那密封试卷的人,根据贾栋的考号调出试卷。
然后他在誊写时挑选非常优秀的试卷,也就是柳丹的考卷,连同贾栋的一齐带出贡院,拿到租房让他照抄柳丹的文章。
等他抄完后即将柳丹和他的旧卷子销毁,将剽窃的试卷带回贡院,抄成朱卷递给考官们评定。
“我见那考生的文章写得很出色,以为一定能得高分,没想到竟被评为了解元,早知道就选个次一点的了。”
胡洋的悔恨只出于罪行败露,对受害者并无愧歉,没有良心的人才会靠剥夺他人寒窗苦读得来的成绩换取钱财,将其比做吸血的臭虫最为贴切。
萧其臻先将胡洋和协同作弊造假的嫌犯们收押,发文逮捕贾栋,但没急着审讯他。
柳竹秋告御状时着重强调柳丹的死因与贾栋有关,首先得查明这头才能保证贾令策不会抓住漏洞反咬。
他派人去周坎子庄运回柳丹的遗体,命亲信仵作重新勘验,仵作给出的结论仍是溺毙,向长官说明:“死者被人灌醉后推到河里也是有可能的,但这样就很难证明是他杀了。”
柳竹秋依然相信秋蕙的判断,那河沟的水只齐腰深,除非柳丹当时烂醉如泥才会淹死,他戒酒多年,又怎会醉到那种地步?
她细读《洗冤录》,见《疑难杂说篇》有则记载:“ 昔有深池中溺死人,经久,事属大家因仇事发。体究官见皮肉尽无,惟髑髅骨尚在。累委官不肯验。上司督责至数人,独一官员承当。即行就地检骨。先点检,见得其他并无痕迹,乃取髑髅净洗,将净热汤瓶细细斟汤灌,从脑门穴入,看有无细泥沙屑自鼻孔窍中出,以此定是与不是生前溺水身死。盖生前落水,则因鼻息取气,吸入沙土;死后则无。”
她拿着这段文字与仵作讨论。
《洗冤录》是刑名工作必读的书籍,那仵作已烂熟于胸,说:“我早想到这段,也试过,尸体的鼻腔里确实有泥沙残留,符合淹死的特征。若说是被人按在水中溺死的,体表又没有与他人抓扯搏斗的痕迹,所以之前的仵作推测是酒醉后坠河溺亡也是合理的。”
柳竹秋不相信天衣无缝的犯罪,沉思一阵做出决断,让仵作以检骨的方式解剖遗体。
萧其臻不免吃惊,问她是否先征求家属同意。
柳竹秋说:“秋蕙说过只要能查出真凶,为温如报仇,任何条件她都接受。我也算温如的家属,可以替秋蕙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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