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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尧章惊喜:“咱们这位千岁爷可真大方,陛下都很少一次赐给臣子这么多赏金。”

柳竹秋猜朱昀曦定是想到柳家最近用钱的地方多,为人主公的懂得人情世故,做昏君的几率便小多了。

欢喜道:“有了这场及时雨,就不用让蒋妈送钱了。”

她吩咐瑞福将金子带去钱庄,先换三百两现银,剩余的全部兑成银票。直接送一千两去给张鲁生,托他帮忙打点昭狱的牢头狱卒,这样即使上官硬要给柳邦彦用刑,有钱做润滑,底下人也能放放水。

她听说太子今天就要派人来收折子,强打精神执笔书写。

前不久朱昀曦刚跟她闹过别扭,这封谢恩请安的奏折绝不可马虎,于是挑最肉麻的话写了三千多字,某些语句肉麻到自己都不敢细看,怕酸掉大牙。

安排完毕,她去卧室倒头大睡,午后醒来不敢恋床,叫瑞福烧了洗澡水,在房内沐浴更衣,随便吃了些柳尧章送来的饭菜,准备出门办事。

穿袜子时才发觉昨天在阴冷的地窖里站太久,脚趾生出几个豌豆大的冻疮,经热水一泡,变得痛痒难忍。

她想起前阵子买了好些治冻疮的白芨膏,赏了两瓶给瑞福,想叫他拿来擦擦。可巧瑞福出去牵马了,她唤了两声没人,便趿着鞋去他房里找。

主人翻看仆役的东西自是没顾虑的,她打开瑞福的箱笼,不仅找到了白芨膏,还看到一些不该有的物品。

银钗、耳环、胭脂膏、绣花荷包,居然还有一条艳丽的大红石榴裙。

她最初怀疑这小子趁她不在时引逗妓、女上门厮混,但细瞅这些物件都是簇新的,不像别人落下的。

难不成他有了相好的女子,在为对方置办的礼物?

不管怎么说都得问清楚,等瑞福牵马回来,她叫他过来,指着那些妇人的穿戴问来历。

瑞福周身的血都涌到脸上,半晌方嗫嚅:“都是小的用工钱买的。”

问他买来做什么,他死活都不吭声,但瞧着只有羞愧,未见邪猥。

柳竹秋想这孩子已十八岁了,许是通了人事,生出求偶之念。

《周礼》上说“以仲春之月会男女,是月也,奔者不禁。”,说明男女年长思春本是平常,老祖宗们都认可的自然现象到了当代被斥为淫、秽,都是今人作茧自缚。

她信得过瑞福的人品,和气道:“你是孤儿,大概怕将来没有长亲为你张罗婚事,先提前给自己攒聘礼。其实这些事都不用你操心,你是柳家的人,我们做主人的难道会不管你?等再过个一两年保管替你寻一门好亲,婚娶费用也都包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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