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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大人一心为民,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如今天不与人方便,你我如之奈何?”
“纵然陛下降罪,我也要尽力而为。”
“恕我直言,大人这是在自取其辱,更可能反受其害。”
“即便如此,我也甘之如饴。”
萧其臻以为柳竹秋不理解他,额头爬出蚯蚓般的青筋,初次对她展现怒容。
柳竹秋受了误会并不生气,调侃:“大人向来温润可亲,我还以为你不会生气呢。”
萧其臻自悔失态,又不肯在原则问题上妥协,郁闷道:“气血之怒不可有,理义之怒不可无。②”
他以古言作答,柳竹秋也引经据典:“量力而动,其过鲜矣,善败由己,而由人哉?③”
“利不苟就,害不苟去。④”
“事以急败,思之缓得④。”
萧其臻忙问:“先生可有良策?”
柳竹秋点头,拿起书桌上的笔,在他的奏章草稿上写下两个字:“待时”。
“大人身于宦门,应该熟悉本朝的体制。陛下视那些宦官特务为臂膀,对他们的信任远胜众大臣,非到万不得已不会处置他们。”
本朝自太,祖废丞相以来,全国政务都归于皇帝之手。皇帝也是人,哪怕英明睿智,精力充沛如尧舜禹汤也处理不过来,只能让亲信分担。但是满朝文武都是需要防备的对象,能作为心腹的只有身边的宦官。
获得重用的太监能替皇帝批改奏折,宣发圣旨,决定天下官吏的升迁削夺,主导一切政务的兴革执行,其势力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可以说无宰相之名,具宰相之权。
故而前代权倾朝野的奸宦层出不穷,到了庆德帝这一朝,就以唐振奇为代表。
皇帝拿这些宦官特务当看门狗,所谓狗仗人势,恶犬们欺压良民,搜刮财富都只是主人眼里的小淘气,别人不看主人的眼色执意打狗,只会得罪他。
这些犯上的话柳竹秋虽不说明说,萧其臻也是一点即通的聪明人,当即省悟其中道理。
他有心效法魏征,可惜遇不到李世民这样的明君,只叹生不逢时。
“那依先生之见,得等到何日时机才会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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