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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同学聚会, 在盛夏,宋淮礼的生日附近。自他双腿康复之后就开始接手宋氏更多的工作,这些天在国外出差,去了好久,她想他想得要命。
问他要什么时候回来, 可是这次的事情比较棘手, 也没个确切的归期。时笺心里盘算, 实在不行, 她就飞过去陪他。
窗外的鸟儿在嘲啾啼鸣, 时笺怔怔地看着天花板, 半晌才爬起身来。
近些天她总有些头疼, 失眠,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能是因为最近有个大案子,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 性质又太恶劣,影响了她的情绪。
她的床头总是放着安眠药的小白瓶,昨晚没忍住吃了两粒,没让宋淮礼知道,不然他一定会生气。
床上有一件他的旧衣服,是米色衬衫,棉麻料子,每次他离开她太久的时候,时笺就会拿出来,晚上睡觉的时候抱在怀里,这样就好像他一直都在她身边。
时笺起床,去洗漱刷牙。
她看向镜子里的自己,有一瞬间看到自己二十几岁刚毕业时候的模样。扎着高高的马尾辫,青春活泼,不谙世事。
再眨眼,面前还是一位已经三十、成熟干练的职业女性。
时笺拍拍自己的脸,在心中无声地笑了笑。
今天是同学聚会,他们这些人,进入社会以后就各奔东西,当年约定的一年一度再也没有实现,将近七八年过去,这么长的时间,终于能够再次齐聚一堂。
时笺穿过马路,在路口等司机来接送。
繁华的街市,市中心最大的购物商场,墙壁上挂着巨幅广告牌。
时笺突然感觉红绿灯的光晕晃动一瞬,待她仔细看清,周围人来人往,和刚才没什么两样。
“呋塞米静脉滴注。”
时笺坐上车,习惯性打开无线电广播,听取最近发生的新闻。
司机志成是哑巴,不会说话,这么多年一直忠心耿耿地跟在宋淮礼身边。时笺下车之后,在门外同他挥手作别。
志成看着她,似乎有什么话想说,时笺笑了笑:“我这边好了就给您电话。”
车开走了。
时笺上楼,按照导航找到学生会那帮人定的餐厅。她的方向感一直不怎么好,要是宋淮礼在的话,肯定不需要找这么久。
明明预留了四十分钟的时间,结果找到包房的时候竟然刚刚踩上点。
房间里觥筹交错,他们已经迫不及待地开了酒,一张张笑脸充斥在视野里。
时笺又看到了陆译年,他近日刚刚结婚,带来自己的新婚妻子,是个柔婉端庄的女人,并不是徐妙勤。女人小鸟依人地挽着陆译年的手臂,众人皆称羡。
这么多年过去,大家都变了许多。
褪去青涩,衣着光鲜,脸上的笑容恰到好处。有从事新闻业的后辈看到时笺,神情蓦地闪烁,然后小心而紧张地叫一声:“时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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