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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放下手机,从床上起来,坐到书桌前,用忙碌工作挨过漫漫长夜。
五月中旬的时候,陆景策仍没回来,沈雁笙清楚自己的身份,所以从不过问陆景策的私事,也不觉得自己有那个资格。
只是父亲突然病倒,妈妈原本还瞒着她,是她周四晚上临时回家,看到家里没人,打电话给妈妈,听到妈妈电话里的哭腔,才知道爸爸出事。
她匆匆赶去医院,看到的是爸爸昏迷不醒地躺在监护室里,妈妈在走廊上哭成泪人,好不容易养回去的身体肉眼可见地衰老下来。
沈雁笙也很想哭,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最后还是努力地将眼泪忍回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意识到父母已经年迈,命运的打击落下来,他们已经承受不住。而她还年轻,照顾父母的责任自然应该落在她身上。
她扶着妈妈到走廊外面的椅子上坐下,安抚道:“我刚刚已经问过医生,爸爸的手术很顺利,只要熬过今晚就没事了。”
周秀云仍然是哭,哽咽道:“你爸爸一辈子没做过坏事,年轻时养家糊口吃了很多苦,好不容易挣起一点家业,老天爷要收回去便收回去吧,为什么还要这样折磨我们。”
沈雁笙心中坠坠地疼,眼眶跟着泛红,她伸手抱住妈妈,轻轻地拍着妈妈的后背,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好叫妈妈安心。
“没事的妈妈,没事的,爸爸不会有事,我们都不会有事。”
她这样安抚着妈妈,可实际上自己心里也害怕,在监护室外面站一整夜,隔着透明玻璃窗,看着爸爸躺在病床上孱弱的身体,不知道他何时才能重新睁开眼睛。
*
陆景策出差回家,到家已经是后半夜。
午夜航班坐得他头昏脑涨,可心里思念沈雁笙太重,熬不到明天早上再回家。
带着一身疲倦进家门,没指望沈雁笙会等他。但是无所谓,他能看她一眼也是好的。
可上了楼,发现卧室空荡荡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显然没有打开过。
他抬手按了按胀疼的眉心,从房间出去,转到隔壁卧室看了眼。可隔壁卧室沈雁笙早就没住,房间里别说人影,连沈雁笙的气味也闻不到。
陆景策回到房间,疲惫地坐到沙发上。
他猜测沈雁笙回家住了,坐在沙发上点了支烟,想提提神。
烟抽到半根,还是忍不住打了沈雁笙的电话。
明明已经凌晨三点,他这会儿没了怜香惜玉的温柔,非要把沈雁笙叫起来,陪他说两句话。
可电话接通,传来的却是一道克制不住的哭腔,一声哽咽的“陆景策”,听得陆景策心口隐痛。
凌晨三点半,陆景策大步走进市中心医院。
这个点,急诊大厅仍然忙碌,浓重的血腥味和刺鼻的消毒水气味弥漫在阴冷的走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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